第四十章、吴初雪(1 / 5)

执神之手 老烟是条虫 6276 字 2022-08-04

夜色低垂,急雨之中,一个人打着油纸伞,挑着纸皮灯笼,迎着急风快步而行。

突然,平地忽起一阵狂风,那破伞不堪重负被尽被吹散,一把伞顿成了光杆将军,那人顿时被急雨浇了一身,只好一边急跑,一边口中连叫倒霉!

眼见灯笼就要被雨彻底浇灭,突见路旁出现一个破庙,那人心头一喜,心中连道好运!忙奔到庙中来避雨。

破庙不大,却可挡风雨,那人跑进庙来,心中一松,连喘粗气。

待他抖落身上的雨水,提起长袍擦拭湿透的头发,正要找地方歇下,突听见庙中窸窸窣窣一阵异样声响传。

这一阵响动,直吓得他丢掉了手中的灯笼。

接着,他又听到一声呻吟,这呻吟不似怪物,只透着一股痛苦。

他大声胆子,捡起灯笼向前照去,朦胧光影之中,庙角有一个草堆,里边动来动去似乎是一个人。

他看了半晌,大起胆子叫唤了几声。

没想草堆里应了一声,声音虽是模糊不清,但已基本听清楚确是人声。

他再上前两步,此时已基本看清,那草堆里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而是个佝偻着身形的半大孩子,他不由地放下心来。

那草堆中的人,正是病倒在此小风。

这急雨遭遇风灾的人,就是本地的一个破落户,人称吴垮垮的吴初雪。

吴初雪本是正经人出生,祖上传下了一个硕大的医馆,只是他小时贪玩不学好,整日在初会上厮混,那时他家景尚好,使不完的钱,由着他可劲造。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突然有一天,老爹医者难以自医,急病归了西。

家中没了经济来源,他在将财产挥霍一光的时候,才操持起了家里的祖业。

这没有老爹养,就要自己养自己,正是天经地义,也是被逼无奈的事情。

只是他从小到大没学过什么本事,虽家学渊源,他虽学文习字时被耳濡目染学了几招半式,但这几分本事,吹牛也还凑合,但要真正用到实处,只能说还差之太远。

开始,周边的人看在他老爹的名声上,还来找到看病。

但他医术稀烂,替十个人看病,九个人是凭心中所想乱医。

但有一个病情极重的,他也还有一分自知之明,也不敢接手,只诊断病情过于严重,就只有叫病人家属准备后事。

再说那九个凭心中所想乱医的病人,有时候运气好,也能治好两三个,还有几个治得不好不坏,病慢慢拖下云,他就靠一张嘴忽悠。最后实在有些人确实治坏了,伤病重残死了人,他免不了受一番病人家属的纠缠追打,又不免拿出家中老本赔钱了事。

如此行医,再大的家产也禁不起折腾,他家业本已零落,现在又只有变卖家产,硕大一家医馆,慢慢家徒四壁,吃了上顿没下顿,活得颇是穷困潦倒。

慢慢,也没人叫他吴大夫,甚至没人叫他吴初雪。

有的人还念着他上一辈儿的好,叫他一声吴大郎,更多的人只知他吹牛吹得好,只叫他吴垮垮。

若不是这小镇只有他一个大夫,本地人得了病没有太多选择,他只怕早就要饿死了。

只是家境沦落如此,人又臭名远扬,既没媒婆作媒,也没那个女人肯嫁给他,到了三十来岁,中年孤寂寞,还是光棍一条。

吴初雪今天出诊,出了镇子冒着雨徒步走了二十来里,本就一肚子怨言。

到了那病人家里,见那人已昏迷不醒茶饭不进了,他也害怕担责竟不敢治,只胡乱判了病人死刑。

病人家属伤心之下,既不留客也没有留饭。

吴初雪心有怨言,但也无可奈何,饿着肚子愤慨地往镇上走回。

乡野道路,本就难行,又遇下雨,更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