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打得朱元、陈觉、齐王等人毫无还手之力。”
韩熙载用饮酒一杯,摇头道:“北军强盛,那是不争的事实,老夫看也并非他有多厉害,反倒统筹淮南,调集赋税,斯养大军的李谷确实有能力。”
徐铉没与老友争论史从云的事,而是问:“听说叔言年少是和北朝宰相李谷是好友。”
韩熙载神情恍惚,慢慢点头道,“年少同学,年轻时与李谷在正阳分道扬镳,还曾举杯痛饮,我对李谷说,吴若用我为宰相,我必将长驱以定中原。李谷答应我,中原若用他为相,取吴国如同探囊取物。
如今看来是他赢了,吾不如他......”
“时也运也,并不全是你的过错。北朝周国皇帝重用他,前方又有史从云、赵匡胤、史彦超、李重进等那样的善战之间为之驱策驰骋,取淮南自然容易。”徐铉安慰。
韩熙载苦笑,为老友斟酒,随后端起酒杯走到窗边,吟道:
“抛掷南阳为主忧,北征东讨尽良筹。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千里山河轻孺子,两朝冠剑恨谯周。
唯馀岩下多情水,犹解年年傍驿流......
鼎臣兄,往后我这样的北臣是难得重用了,能富贵一生,落得个好下场就算天大的好事。”
徐铉默然良久,才出言道:“叔言不用那么悲观,事情总会有转机的,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往后的事谁说得准。”
“北朝此战一打,我们这些北人不被信任也是情理之中。”韩熙载摇摇头,“往后能安稳度日就是万幸了,老夫看来南国只怕也难持久了,中原势大不可阻挡,西蜀、南唐、荆楚、吴越、北汉、南汉都将不得安宁了。
我现在不想也不敢再置身其中,只求自保。”
徐铉也明白了老友的是志向已定,也不再多说:“那叔言大可来找我,老夫也是胸无大志之人,志在著书立说。”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下方街道上传来纷乱的马蹄声,隐约听到有人大呼小叫。
韩熙载皱眉,这时金陵城内,谁人敢肆意纵马?
于是低头去探望,一看,是好几匹快马官马驮着士兵在青石板路的街道上狂奔而过,随后接连好几匹快马飞驰,高声喊着什么,骑马的人神情惊恐。
韩熙载和徐铉都是年过五十的人,耳朵没那么好使,连去楼梯口让随行的仆从下去打听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楼下想起噔噔噔的脚步声,仿佛要把木质的楼梯踩断,十分匆忙无礼,不过两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明白肯定是有不寻常之事发生,也来不及追究责骂,直接问道:“发什么什么事?”
“不好了,韩公、徐公,大事不好,北军......北军大军已经到金陵城外,登、登上南岸了!”那仆从面色煞白,已经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什么!”韩熙载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酒杯丢出去,一回头,老友徐铉手中的玉瓷杯是真掉在地上,滚到木质地板的角落里。
“快,速速备马,我等进宫去见陛下!”韩熙载反应很快,连忙让仆从去备马车,随后扶着惊魂未定的老友往楼下走。
待到楼下,想必是城外消息传进来了,街头巷尾都乱糟糟的,不少人都慌了神,人人神色惶恐,还有些人收拾东西想要跑去别处,有些胆大的则想趁乱做些不法勾当,街上的气氛也完全不一样了。
韩熙载让仆从拦住一个城外来报信的士兵,表明身份问他细致的情况。
“北军是怎么过的大江?”
“船,全用的大船。”
“有多少船?”韩熙载追问。
“不知道,从江中洲一直到七里洲那边,满江都是他们的船,不知有多少,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