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坐下嗑瓜子吧。”
静心亭中有一方形石桌,早有宫人放置好了垫有鹅绒的凳子。
老朱指了指旁边空着的位置,石桌上摆着一盘刚炒好的葵瓜子。
这玩意在宫廷内极为盛行。
祖孙三个坐在一处,自打朱雄英会打酱油之后,就从没发生过。
“你这臭小子,咱今早看见奏章,还真以为你去云南了,吓咱一跳。”
老朱略带批评的口吻看着朱雄英。
“臣工奏章乃是国之大事,切记以后不可在奏章上胡言。”
阿标听闻这话,眉头也是皱起,极为严厉的看向朱雄英。
“雄英,你既为监国,当知奏章乃是天命下达之地,纸张尺寸之间,错乱一字便可影响天下苍生,你断不能将其当做儿戏,须谨而慎之,慎之又慎!”
听着老朱和阿标的话,大法师不爽了。
敢情火急火燎的把我召过来,就专门听你们两训我的?
再说了,什么叫做胡言,什么又叫做儿戏?
孤连睡觉都在干正经事。
勤奋到这般地步,不夸赞就算了,竟然还训斥,大法师顿时有情绪了。
“皇祖父,父王,我确实去了一趟云南,退了安南军三十万,顺手把麓川之主也杀了,现在的南境应该稳定了许多。”
朱雄英话语间,轻描澹写。
老朱和阿标对视一眼,皆是皱起了眉头,眼神凝重。
这小子吹牛皮的毛病,是跟谁学的?
他们知道朱雄英有非凡之力,可是一个早上的时间来回去了趟云南,不仅解决安南战乱的问题,还杀了麓川之主,他两是万万不信的。
“为父知晓你有天人际遇,有此际遇,更当虚怀若谷,不得骄傲自大,肆意吹嘘。”
“须知,你将来要肩负天下,为大明之君。”
“为君者,不可妄言。”
老朱也想说点什么,可都被阿标说完了,迟疑片刻。
“你爹说的对。”
朱雄英摊了摊手,爱信不信,反正过几天云疆报捷的军报就会送入应天。
“好了,咱有件事要宣布。”
老朱见人到齐,也不再墨迹,神色认真了起来。
搞这么严肃?
朱雄英瞥了眼老朱和阿标,默默嗑起了瓜子。
“咱准备禅位。”
话语出口。
阿标脸色一变,接着竟是撑着病体强行站了起来。
随后又是扑通往地上一跪。
“父皇万万不可,儿臣浅薄,身缠体弱,岂能受此大位!”
见大儿子跪了,老朱顿时尴尬了。
干咳两声。
“那个,咱其实是准备把皇位让给雄英。”
跪着的阿标一顿,下意识看向朱雄英。
正在嗑瓜子的朱雄英吐了口瓜子壳。
关我屁事?
…………………
半个时辰之后。
在东宫和老朱阿标一起吃了顿午饭。
朱雄英就抱着小宜伦从东宫回了观星楼。
对于老朱要禅位给自己这件事,朱雄英并无多大感觉,反正也就是早几月晚几月的事,而且自己是监国,老朱几乎把皇帝的权限都挪给了自己,区别也不大。
而老朱选择直接跳过阿标这一点,朱雄英也能理解。
频繁的禅位登基,就算老朱生平节俭,在这种事情上绝对不能马虎,该有的礼仪必须得走,毕竟是大国之威仪,可老朱不愿在礼仪上二次浪费。
再便是,他能够活着看着大孙子登基,这对老朱来说,绝对是一件进了棺材也能安心的大事。
至于阿标的心情。
吃午饭的时候,见他并无什么不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