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怨种。
地契公证在手,徐牧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即便老吏回来,也是莫得办法。
“对了,先前剿匪之时,拾回了不少武器袍甲,另有十二名受困女子,等会一并送来。”
徐牧往后推了推,还在目瞪口呆的司虎,挠了两把头发,急匆匆地往外跑去。
很快,那些武行便行了马车,帮忙把一大摞的武器袍甲,尽皆扔在了官坊里。
十余个呜呜啜泣的苦命女子,冲着徐牧磕头之后,也匆匆走入官坊。
“我听说,上缴武器的话,另算奖赏。”
胖官头早已经懒得听徐牧在说什么,这一轮,官坊的收获更是可喜,即便只是这些女子,都算作一番不小的功绩。
“五把武器的公证,一同给他作罢。”
小吏顿了顿,急忙奋笔疾书,再取了一份公证,递到徐牧手里。
徐牧很满意,五把武器的公证,算是额外的收获了,到时候只需要持着公证,去铁坊里购置或者重新打造,都没有任何问题。
“那便告辞。”
“小东家,好说了。”现在的胖官头,哪里还顾得上徐牧。
走出官坊门外,徐牧和久等在外的田松,交换了一番眼色,两人不约而同的,在雨中笑了起来。
一炷香后,老吏才提着裤子,委顿不堪地走入官坊。天知道今日是怎么回事,肚子一直翻江倒海。
将小吏赶走,老吏才刚坐下,翻开面前新纪录的卷宗,整个人一下子脸色发白。
“怎、怎的,那叫徐牧的小东家,回来交榜了?”
“交了的,三个老匪瓢把头的脑袋,都无问题。还送了不少老匪的武器回来,另有十二个被掳掠的女子。”
“所以,你们就给了地契公证,还有五把武器公证?哎呀,懂、懂个屁,尔等懂个屁!”
老吏喋喋不休,“气、气煞我也!”
“只交了武器袍甲?真杀了那么多的老匪,为何没有赃银!”
在旁的胖官头,才想起这一茬。事先那位小东家要杀榜,可没有人会觉着能成功。
一时之间,哪里想得到这么多的事情。
“魏吏,真有赃银?”
“你问我,我问谁去!这定然要查的!”老吏又怒骂了两声,却发现肚子又是一阵发疼,莫名的腥臭气蔓延起来,吓得老吏匆忙踢了椅子,抱着屁股又往茅房跑。
“我放了泻药,二头牛的剂量。”渭城之外,田松淡笑着开口,“那魏吏,比不得陈老头,我有些生气。”
徐牧突然很不舍。
刚才给了二百两,田松依旧不受,只取了五两。
“徐坊主,我还似个脏了的人吗?”
“已经很干净了。”
田松站在雨中,欢喜地笑了起来。
司虎开始动作,新买的老马车,终归有些用不惯,两个车轱辘在泥泞的道路上,碾出深深浅浅的印子。
“小东家,我时常会想,那一时留在了望州,跟着陈老头殉国赴死,又何尝不是一件快活的事情。”
“望州戏园子说书的,那句矫情的话儿,宁做太平一只犬,不做乱世行路人。”
“活得苦哇!”
马车上,徐牧沉默闭上了眼睛。这一轮的人间行,偏偏是越想清清白白的,便会活得越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