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面相,那个背着剑的白袍少年多半是扈从,剩下那位年轻公子,一看就不是凡俗夫子,气质太好,实在太好。”
桓阳抚须笑道:“难怪淑丫头要黏在他身边,看来是一眼相中了人家,不错,眼光不错,不愧是我桓阳的女儿。”
因为那个青衫公子的出现,老人勾起了许多江湖往事,笑道:“我当初跟随老堡主一起行走江湖,只见过寥寥两三人,能够有此类似气象,一个是现今的京城刘枢密使,早年那会儿还只是个纨绔子弟,酒色不忌,但是分明精华内敛,不过是蒙蔽世外的自污手段罢了。”
“再就是初出茅庐便锋芒毕露的窦紫芝,其实那时候看好窦紫芝的人,不多,只当是寻常天才而已,算不得鹤立鸡群。可老堡主当时就认定未来沉香国江湖,窦紫芝最少要占尽三十年风流。老堡主眼光独到啊。”
“最后一人,我并不知道那人的姓名、来历,当时是和老堡主登上山岳欣赏日出,结果登顶之后,发现一位白衣男子在那边呼吸吐纳,等到他发现我们,与我笑着点头致意,起身后便一闪而逝,再无踪迹,要知道那可是千丈之高的山岳之巅,除了神人御风或是仙人御剑,还能怎么下山?”
老人长吁短叹,却也神采飞扬。
只是到最后,还是有些黯然。
他们身处的江湖,那么大,门派林立,正邪之争,生死荣辱,江湖儿女,义字当头,都在里头了。
到头来,难道只是某些人眼中的小水洼?
想要跨过去,就是他们抬脚一步的事情,懒得抬脚,一脚下去,就可能踩得水洼四溅,让江湖惊涛骇浪?
桓阳听得有趣,无形之中,积郁的心情舒朗了几分,笑问道:“何叔,以前怎么不聊这些?”
老人自嘲道:“聊这些做什么,好汉不提当年勇,再说了,何叔我这辈子就没出息过一天半日的,一刀劈碎灵官像的老堡主,那才算是真英雄。我也就给老堡主背背包袱,给你牵马,以后争取多活几天,再给少堡主操办一下婚礼,这辈子就知足了。”
桓阳感慨道:“仙人真能证道长生吗?”
老人笑道:“等到堡主朋友引荐的那位神仙到来,不妨一问。”
陆台对于这栋院落比较满意,位于小巷尽头,环境安静,院子里的墙上爬满了薜荔。
然后陆台仰起头,对远处屋檐笑着挥了挥手,屋脊那边,一位飞鹰堡子弟大口喘气,猫腰下了屋顶,跑去跟何管事通风报信,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人察觉,再待下去,恐怕会被误认为是心怀歹意,极有可能捅娄子。
陈平安坐在石凳上,轻声道:“我觉得这里有点怪。”
陆台不以为意,随口道:“放心,我只是找个舒服的地儿休养生息,绝不惹事,只要别惹到我头上,不管这栋院子外边发生了什么,我懒得管。”
陈平安记起飞鹰堡大门上的两张古旧符箓,伸出一根手指,依葫芦画瓢,在凌空画符,问道:“知道是什么符吗?”
陆台去屋内寻找茶具,既然寄人篱下,就要入乡随俗,两个人都是没有携带包裹行囊的,总不好随随便便凭空拿出东西来,不用如何翻箱倒柜,陆台就搬出一套物件来,然后拿着小水桶准备出门,跟陈平安说是要去挑水,方才路过一座水井,有点意思,本来井水是最下等的煮茶之水,但是那边的井水,水气质地极佳,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至于符箓一事,陆台说得直白,他哪里有本事认识天底下所有的符箓样式,大门上那两张,脉络不明,有可能是桐叶洲符箓派的旁门手笔,反正符胆品秩不太入流,灵气早就消逝一空,也就飞鹰堡这帮不识货的莽夫,才傻了吧唧当个宝贝供奉在上头,估计是图个心安吧。
陈平安总觉得飞鹰堡有淡淡的阴气萦绕,盘桓不去,只不过相比那位邪道修士打破陶罐后的黑烟滚滚,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