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言讲道理的龙女,已经是第四次了,怎么办?”
湖君殷侯没有直腰起身,只是稍稍抬头,沉声道:“剑仙说怎么办,苍筠湖龙宫就照办!”
那位白衣剑仙不置可否,善解人意道:“湖君不急,等何小仙师出手拔剑再说,万一给他拔出了剑,岂不是你又要傻眼。现在早早撂下这些寒了盟友心的言语,会连累你们龙宫事后分账,少赚许多神仙钱了。”
湖君殷侯眼神哀怜,苦笑道:“剑仙风趣。”
陈平安以折扇指向坐在何露身边的白发老翁,“该你出场补救危局了,再不言语定人心,力挽狂澜,可就晚了。”
叶酣轻轻叹了口气。
那个刚刚得了城主秘密言语传授的老人,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最后只能是锐气丧失大半,硬着头皮站起身,“那就让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斗胆与剑仙聒噪几句?”
但是龙宫大殿之上,只听那位剑仙轻声言语了“可惜”二字,似乎神色有些意犹未尽?
剑仙之行事言语,果然不可理喻。
晏清转过头,因为身边那个模样娇憨的翠丫头在偷偷扯她的袖子。
晏清悄悄伸出一根手指,示意这个在师门从来言语无忌的丫头别出声。
少女会心一笑,轻轻点头,以心湖涟漪与晏清交流,“晏师姑,他在小小的修心呢,好古怪的,便是我都只看出个模糊,就像是……樵夫砍柴先磨刀吧,但是依稀瞧着他好像嫌弃咱们人少哩,磨石不够大,影影倬倬有个城池轮廓,他约莫在想随驾城茫茫多的百姓了……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这家伙真狡猾啦,之前在苍筠湖上,故意拿几条傻不拉几的蠢蛇儿淬炼体魄,这会儿又来。唉,晏师姑,你是晓得的,我以往最仰慕二祖经常念叨的那种剑仙啦,现在不敢仰慕了,吓死个人。”
晏清只觉得匪夷所思,愈发心神憔悴。
这是她自修道以来,从来没有过的紊乱心境。
师门用来潜性藏真的仙家心法无用,自家功夫的静心凝神也无用。
那位白衣剑仙突然喃喃自语,似乎有些无奈,“好吧,你说可以了,那就当是可以吧。”
此人皮囊模样,其实远远不如何露,可是扛不住人家是一位杀力无穷的剑仙。
这会儿龙宫大殿上落座众人,都有些风声鹤唳,疑神疑鬼,总觉得眼前这位白衣仙人,一言一行都带着道法深意,这位年轻剑仙……不愧是剑仙。
陈平安转头对那个已经酝酿好措辞的白发老翁,“闭嘴是最好。”
一抹幽绿色剑光骤然现身,老翁神色剧变,一脚跺地,双袖一摇,整个人化作一只巴掌大小的折纸飞鸢,开始四处逃遁。
那一口飞剑如影随形。
雪白纸鸢的逃跑路线也颇多讲究,一次试图掠出大殿门口,被飞剑在翅膀上刺出一个窟窿后,便开始在宴席案几上游曳,以那些东倒西歪的练气士,以及几案上的杯碗酒盏作为阻滞飞剑的障碍,如一只灵巧鸟雀绕枝飞花丛,不停穿针引线,险之又险,更吓得那些练气士一个个脸色惨白,又不敢当着黄钺城和叶酣的面破口大骂,无比憋屈,心中愤恨这老不死的东西怎的就不死。
陈平安望向何露,“最后一次提醒你取剑。”
何露闭口不言,只是握住竹笛的手,青筋暴起。
叶酣缓缓起身,和颜悦色,问道:“剑仙虽说安然无恙,我们也未曾真正铸成大错,犯下死罪。可到底在这段时日,的的确确,是被我们叨扰了剑仙的清修,那么能否让我们黄钺城牵头,就由我叶酣亲自出面,帮着剑仙弥补一二?”
那位年轻剑仙笑着点头,“自然可以。随驾城城隍爷有句话说得好,天底下就没有不能好好商量的事情。”
伸手一抓,将那把剑驾驭手中,随手一剑横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