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除宫是盟友的关系。当然,就算被抓住把柄,白玉京近些年想要空闲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陈平安一卷袖子,毫不犹豫将四把价值连城的仿剑一并收起,说道:“收,为何不收。”
太白,道藏,万法,天真。每一把无法被炼化的仙剑,都蕴藏着一条远古正统道脉。
故而每一把仿剑,就是吴霜降对那四条道脉的拆解和重塑,就像是详尽批注、注疏远古天道的四部训诂著作。只要陈平安持有全部仿剑,在未来修道岁月里,重新修缮和炼化仿剑的过程,宛如阅读四本有字天书,何等开卷有益?
与此同时,陈平安还有一份得天独厚的先天优势,他跟宁姚是道侣,能够接触仙剑“天真”。
他自己也拥有太白
仙剑的一截剑尖,将其炼制为长剑“夜游”。何况同乡赵繇那边还有四分之一的太白。如今喊师叔,是情分,以后在大骊朝堂上喊国师,才是本分。
先前吴霜降领衔问剑白玉京,四把仿剑跌了品秩,用来对付姜赦,就是鸡肋,与其被姜赦几拳打得彻底崩碎,还不如送给陈平安,落个好。
姜赦豪爽笑道:“郑居中,能者多劳,强者多得,天经地义。兵家祖师的头衔,姜赦的大道性命,但凭诸君自取,前提是你们能活着离开此地!”
郑居中与之点头致意。
姜赦看向吴霜降,“不意我们这条道上,还有你这等枭雄,幸甚。就是不讨喜,太不讨喜了。”
吴霜降微笑道:“好说。”
在那鸟语花香、宛如仙境的柳荫地道场内,姜尚真笑呵呵道:“姜祖师可别是深藏不露的十五境啊。咱们围杀不成,反被一锅端了。”
坐镇古蜀大泽小天地的崔东山呸呸呸,“除非一锅端了咱们,这厮才有机会跻身十五境。”
姜尚真搓手道:“那我就放心了,愿作先锋大将,敢打头阵。”
崔东山笑嘻嘻提醒道:“可别三两回合就被姜老祖斩落马下,白送一颗大好人头,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呐。”
姜赦瞥了眼他们,摇摇头,既有自嘲,更是讥讽,道:“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桌吃饭了。”
若是小陌与白景搅局,一位准十四境剑修,一位飞升境圆满,资
历和杀力都摆在那边,确实不容小觑,他们也就罢了,眼前两个仙人?算个什么东西。
崔东山气恼道:“周首席,这厮夸我有九条命,骂你这位崩了真君是狗。能忍?我是不领情的,不如合伙崩了他?!”
自号崩了真君的姜尚真老神在在,行走江湖,自有唾面自干的本事,“如今这都不算什么骂人言语了。”
若说被骂就能增长道行,恐怕姜尚真早就是十四境了。
姜尚真以心声询问崔东山,“都姓姜,可别是我家祖宗啊。”
崔东山贱兮兮道:“这有啥,我欺师你灭祖,好兄弟哇。”
姜尚真揉了揉下巴,“也对。”
崔东山笑道:“上次喊你赶路去大泉王朝,围殴裴旻老儿,不就成了首席供奉,这次还不得捞个落魄山副山长当当?”
姜尚真深呼吸一口气,再无半点轻佻神色。
跟崔东山扯闲天,无非壮胆。
毕竟是要与兵家初祖生死相向,饶是以胆大包天著称于世的姜尚真,也要道心不稳。
好在姜尚真刚得手一把新鲜出炉的飞剑,可以先练练手。
飞剑长短与佩剑无异,姜尚真手持长剑,抖了个漂亮的腕花。
此剑得自一位半生不熟的故人。
在姜氏云窟福地黄鹤矶,当撑蒿的摆渡船夫,化名倪元簪,前身是藕花福地的读书人“卢生”,字西洲,他是隋右边的授业恩师。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