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议谥(4 / 5)

漏!”

“故此,我等宰执,以官家之语,拟司马君实之谥。”

文彦博自知道这个事情。

他看向韩绛,道:“官家既有此意,尔等宰执,照此议定便是有何难处的?”

“依老夫看,司马君实生平治学严谨,有经天纬地之文章,有道德博闻的名声,其一生清白,天下知名,志向始终,不曾为之动摇!临终以仕宦所得,尽馈于父老,可谓无私!”

他说着,就直勾勾的看向韩绛。

谁都知道的,司马光生前的追求是什么?

为什么定不下来?

吕公著这个右相肯定不会拦。

唯一会拦的,就只有韩绛这个左相了。

韩绛眯起眼睛:“自古,谥乃行之迹也。”

“官家固欲美谥之,但我等大臣,却不能不顾天下议论!”

“当初,夏文庄(夏竦)仁庙初欲谥文献,群臣非之,再改文正,群臣再非,终为文庄。”

说到这里,韩琦就看向文彦博:“太师难道连此事也忘了吗?”

文彦博呵呵一笑,他和韩绛,都知道彼此话中的意思。

他来这里,就是来给司马光争一个好谥号的。

而且,这个谥号,司马光生前一直在追求。

而韩绛则不想给。

因为韩绛说了——谥,行之迹。

是一个人一生的总结。

而他不认为,司马光配得上那个谥号。

于是,就举了夏竦当年的事情来回敬文彦博。

真是岂有此理!

只是,韩绛哪来的胆子?

他今天做这样的事情,不怕将来他死后,也被人在身后名上为难吗?

除非……

文彦博眯起眼睛来。

他看着韩绛,想着韩绛透露给他的内容。

禁中官家语太后——《礼》曰:微之显,诚之不可掩也!诗云:相在尔室,尚不愧于屋漏!

前一句,语出礼记中庸篇,后一句,出自诗经.大雅,也被礼记所引用过。

两句话连在一起,正常的解释应该是非常正面的才对!

那为什么,韩绛非要拦着?不肯给那个谥号?

有什么事情,是被他忽略的吗?

这样想着,文彦博就问道:“那么,都堂诸公,都拟了些什么谥号?”

韩绛轻声道:“老夫以为,司马君实一生,治学有成,资治通鉴一书,旷古烁今,可谥之曰:文!”

文彦博顿时怒目圆睁的看向韩绛,感觉自己被挑衅了。

因为在大宋,单谥在通常情况下,是可以被理解为一种委婉的批评或者是朝廷对这个大臣的死,根本不重视,甚至很轻视。

因为有两个前例——仁庙时,曾想给一个叫王沫的小官谥文,而这个官员死时的官职甚至不够赐谥的标准!

第二个例子,同样发生在仁庙时代。

执政陈执中去世,当时最初主持议谥的是韩维,韩维素来不喜欢陈执中,所以给他定了个‘荣灵’的谥号,这就是指着鼻子骂他了——宠禄光大曰荣,不勤成名曰灵。

主持定谥的太常寺,觉得韩维太激进了,做人要友善一点,所以给改了一个‘恭’的单谥——不懈于位曰恭。

这也算是恶评了。

然后,当时的判尚书考功官杨南仲,觉得太常寺这个恶评,太不委婉了,所以将单谥变成了双谥,加一个襄字,以恭襄报了上去——所谓襄,谥法云:因事有功。

这个人对大宋还是做了那么一点贡献的!

当然,放在恭襄的语境里,这个贡献很可能就是指的他死了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