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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声新绿透窗纱。”
的窗纱,映得室内众人脸上一派迷离。
苟先生眼睛睁得老大,盯着这张诗稿上的五彩流光,原创!首作!五彩诗篇!
确凿了!
是他!
相貌可以伪装,身份可以伪装,诗道底蕴如何伪装?
天下间抬手间写下彩诗之人能有几人?
太子哈哈大笑:“诸葛先生抬笔即是彩诗问世,孤算是见识了,苟先生,服了么?”
苟先生满脸笑容:“服了服了,真正敬服,先生请入座!”
林苏躬身,托起诗稿:“此行未带拜礼,此诗稿送与殿下,作为清风贸然登门之拜礼如何?”
太子大喜:“此幅诗稿,写尽了东宫风貌,亦写出了季节之变,万金不换也,谢先生厚礼!”
接过诗稿,喜孜孜地交给旁边的师爷,嘱其用心装裱,从此置于诗画阁正中。
林苏也暗暗松了口气,写诗于他,历来从不紧张,但今夜他还是有三分紧张,不是担心入不了彩,他大脑中记下的古诗,全都是千年历史中大浪淘沙留下的精品,不是精品也根本流传不下来,七彩随手可写,但他不能太放飞,他需要控制火候,诸葛清风的诗,七彩相当少,五彩是常态,所以,他假冒诸葛清风写诗,以五彩为最佳,万一写成了七彩问题不太大,但万万不能在这两个层级之外。
上面这首诗,他在原版上只改了两个字,虽然只改两个字,档次却下降了一大截。
原版首句是:更深月色半人家,他改成了帝子家。
虽然这一改,显得更气派些,也与太子的身份更对应,但是,诗的档次却下来了,为啥?因为诗意有些许小矛盾,整首诗写的其实是寻常乡野人家,而他改成了帝子家,气息多了些许不顺。
但这么一改,恰好吻合他的初衷:将这首诗硬生生压到了五彩境界。
酒菜呈上,苟先生亲自倒酒,太子与其互敬三杯,苟先生也托起了酒杯:“先生刚才提笔一诗,其中后两句老夫甚是有感,‘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绿透窗纱’,先生万里而来,该是给殿下带来了春风,也带来了新绿,不知是否如此?”
春风,新绿……
这都是充满希望的好词啊。
林苏内心感慨一番文字的妙用,微笑:“世上之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清风纵然想给殿下带来春风,但最终带来的是春风还是狂风,却也是难以尽知。”
太子满脸堆笑:“先生当日东河乱局之中,妙手尚可回春,智道天骄之名,天下何人不知?但有妙策,孤洗耳恭闻。”
“殿下所忧者,问心阁也!”林苏道:“问心阁权谋之术天下知闻,渗入赤国朝堂上下,军中上下,势力之强,难以测度,然而,此阁之存,亦是陛下心头之患,是故,殿下不敢过于亲近,是否如此?”
一语直击中枢!
苟先生眼睛微亮:“先生真是明见万里也,一语直击中枢,足见坦诚,却不知有何对应之法?”
林苏道:“清风想问一问先生,依先生所见,问心阁最可怕之处,在于何处?”
“问心阁最可怕之处,亦是因人而异,江湖中人看来,其最可怕之处,无过于无影无形杀人技;在朝堂看来,其可怕之处在于权谋之下、渐成大势;在殿下看来,其最可怕之处,在于其心未定!”
这话的回答滴水不漏,而且高明之至。
一方面回答了问心阁最可怕的几个地方,另一方面,还巧妙地突出了太子的站位高。
表明他们与问心阁为敌,不是出于私心,而是出于公心,这话拿到全天下去说,也并不出格。
林苏轻轻点头:“正是!问心阁最可怕之处,因人而异……那么在谋士看来,最可怕之处,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