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向吃痛,脑袋磕着地砖,不敢抬头,颤声道。
“好,好像是五钱……”
“五钱!”梁渠重靠椅背,仰头望天,“半两银子不到啊……能买多少米粮?”
大捕头弯腰。
“今年丰收年,米粮七文一斤,采买量大,能再便宜些。”
“买不到一百斤……”
“小的有罪,小的有罪!”
郑向哐哐扇自己巴掌,力道着实狠辣,几下打出红印,片刻功夫肿胀起来。
想起来了。
全想起来了。
渔家小子!
是那个渔家小子!
平阳府到黄州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没人清楚,但人家端端正正的坐在这里,府衙里威风八面的大捕头仆人一样使唤,已然说明一切!
赵洪远手凉脚凉,同样想到过去,想到郑向为什么要去逼人卖身。
记忆久远又不久远,模糊又不模糊。
梁渠坐在这里,像是隔了甲子。
恍恍惚惚,种种心绪浮杂。
赵洪远怔在原地。
不断融化的白蜡人凝固了。
“今日我来,不是讨要说法。”梁渠面色淡淡,“癞头张夺了我船,抢了我粮,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要不是碰巧来一趟黄州,郑管家的长相我都记得模糊,罢了,本算是个喜庆日子,全绑起来吧。”
“是!”
院中雷动。
四面八方的捕快鱼贯而出,依次擒拿,捆绑绳索。
赵老爷、赵家公子、家宰,一个都不放过,挨个转移押运。
哭喊再响。
“大人冤枉啊!”
“我是清白的!”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唯独赵洪远一声不吭,颇有认命之态。
梁渠望着满院的赵家人。
三个儿子,全是奔马,大小仆人繁多,放到一个小镇,哪里能有对手?
对一个小小渔民,更是碰都不能碰的大人物。
一转眼。
梁渠目视蓝天,再回头。
“门外是李家,陈家家主?”
“大人要见他们?”
“让他们进来。”
“是。”
片刻。
两个小老儿跟在捕头身后小心问好。
“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知道张老爷犯了什么罪吗?”
二人摇头。
“刘守平!”
刘守平精神一凛,跨出半步,说起赵老爷的过往。
得知鬼母教是前朝余孽,赵家有所勾结,两个老头吓得胡子倒竖。
大人明鉴,我们二人全然不知张贼有此过往,更未参与,做的一直是正经生意....
“有没有,你们说了不算。”大捕头站在梁渠身侧鹰视,“近几日,会有官差上门,陈、李两家还是少出门为妙,省得有人做贼心虚,先行逃窜,暗通款曲。”
“明白,明白。”
大人行事公允,自无二话。”
涉及谋逆,两人自知没有商量余地,唯一能做的就是表现好些,让事情尽快翻篇。
短短半个时辰,整个赵家人在堵山镇百姓的注视下全部押走。
我的亲娘嘞,这说带走就带走了?”
“那年轻人什么来头?"
“怎么瞧着像过江龙?”
“过江龙?什么过江龙?”
堵山镇原来有两个土皇帝,那就是李家和陈家,后来张家来了,就再多一个。
实在没想到,转眼的功夫,堵山镇的土皇帝就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