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没点火,停在黑暗的地方,如果不是车灯的照射,很难让人发现。
凌盛熄火,开门下车,上前敲了敲那辆车的车窗。
车内的人开门下来,靠在车门上,一身衬衫西裤被他穿得禁欲又迷人。
凌盛拿出烟,“抽么?”
陆锦川接过烟,就着凌盛的打火机点燃,平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盛轻轻嗤笑了一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陆锦川吐了口烟圈,“知道,但不确定具体时间,怎么不回家?”
凌盛反问:“回去做什么?”
“爸妈,奶奶,孩子。”陆锦川。
凌盛不话了,半晌才道:“你的父母家人,我有什么好的。”
陆锦川:“锦程……”
凌盛厉声道:“别那么叫我,陆锦程早他妈死了。”
陆锦川微微皱眉,眼里的情绪掩在昏暗的灯光下,让人不清晰。
他:“你始终是陆家人。”
凌盛冷笑,“陆家人,你先去问问陆家二老敢不敢认我,你问问江老司令敢不敢认我。”
“我认。”陆锦川偏头向凌盛,重复道:“我认你。”
凌盛有短暂的两秒愣怔,而后笑了笑,吊儿郎当走回自己的车,在引擎盖上坐下。
他咬着烟,“你认有什么用?”
陆锦川丢下烟,抬脚蹍熄,笃定地:“我认,陆家就是你的,无论他们同不同意。”
凌盛垂着头想了想,忽然抬头,浪荡的笑容里带了几分挑衅,“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陆锦川蹙眉,他想起了刚才见的一幕。
他这个“死而复生”的弟弟,送他的人回家,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不行是吧?”凌盛挑眉着他。
陆锦川扫了他一眼,抬头向那栋高楼,最顶层已经亮起了让他心安的灯光。
昨天周信就和他汇报过应夏回北城的消息,他也知道她脾气倔,硬把她留在濮江是不行的,只是陆锦程的动作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陆锦川:“陆氏可以给你,她不行。”
他欠他的,他用半座城还他,唯独她不行,割不掉,舍不去,哪怕放在心里烂了,也放不了手。
若有谁敢拿应夏开玩笑,凌盛是头一个。
“如果我就想要她呢?”凌盛问。
“我最后一遍,她,不,行。”
陆锦川冷冷地着他,声音有些低,听不出任何情绪,只觉得那声音砸在心上,力度很重,让人有无形的压力。
连凌盛这样在道上摸爬滚打好多年人,都免不了几分心惊。
“不行就别他妈在我这儿上演兄友弟恭的戏码,”凌盛从引擎盖上下来,拉开车门时一停,“你姓陆,我姓凌,老子没兄弟。”
陆锦川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直到顶楼的灯光熄灭才上车。
今天司机不在,驾驶座里坐着邢远。
邢远从后视镜了陆锦川好几眼,终于忍不住问:“老板,接下来怎么安排?”
陆锦川抬手揉了揉眉心,:“找人着,心一点,别被她发现。”
邢远道:“应该不用吧,我他身边人也不少,还用得着我们保护?”
陆锦川抬起眼皮,“你做事之前不用脑子的?”
邢远当真过了遍脑子,一下反应过来,“啊,老板的是太太啊。”
不然还能有谁?
陆锦川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原以为一纸离婚证能把她撇开,谁知道凌盛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目标指向她。
诺大的北城,若是偶遇,出来谁信?
他因为幼时的几天时光而产生了几分感情,他更不会信,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他,凌盛要的不过是让他痛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