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在白楚熠身上,深红色的长袖一甩,漏出一块玉佩,玉佩下耷拉着一条黄丝绦:“圣上口谕,宣凛都将军白修远入宫觐见!”
堂上人皆相互对视,只有白修远轻轻松开了紧攥的拳头,转身抖抖衣袍上的尘土郑重的向来的宫人行礼,斜眼看向自己儿子咬着牙根挤出一句:“你且先回去,闭门思过不准迈出房门半步!”
话落,人就转身跟着宫人去了。
白楚熠看着三叔的背影熟悉又陌生,只觉得三叔这一走,又是一招祸事。
“事到如今,婶母且回去吧,锁紧大门再不要与长房有所交集。”荣长宁轻声嘱咐,随即陷入了沉思。她越是沉静,越是叫人觉得不安。
常秋素听了她的话,回到自己府中紧闭大门。
可这皇城风平浪静的过了一日,并无大事发生。也静谧到让人害怕,寒秋落叶窸窣作响,忽而被马蹄踩得粉身碎骨。
紧接着,一队兵马匆忙而过穿过长街直逼明武侯府,领头的正是皇城司!
来人大喊:“圣旨到——明武侯接旨!”
“疆域告急!明武侯白楚熤领兵十万,即刻出征!”
府上洒水的小厮都还未彻底张开眼睛,圣旨便已经落到了白楚熤的手里。
南疆告急,毫无征兆。莫说皇城里,就连北浔都不曾得到消息。
送走皇城司的人,夫妇两个不由对视一眼。荣长宁咬了咬嘴角:“这是告了什么急?是有人故意将你赶出皇城罢。”
“真的有人按捺不住了。”白楚熤握圣旨,朱色的玺印格外显眼。
“摸不准,是有人记恨我们。想要效仿当初成帝与昭成太后。南疆禹城一北,有人是打定了主意不叫梁叔叔背后助你。你这一走,可不是凶多吉少?”
“而你留在皇城……”
荣长宁一抬眼紧盯着白楚熤,二人似乎都预料到了什么。皇命难违,明知事有蹊跷却也不得不即刻启程。
这一次,荣长宁没有去城外送白楚熤。她一直等在府上,等着皇城里的暗潮涌动。
荣荠得知白楚熤被皇帝一道圣旨送去疆域,似乎也嗅到了些许不对劲,当日便跑去明武侯府跟着荣长宁同吃同睡。
过了整三日,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至第嘶日晨曦里,火把划破了灰白的曙色,一队人马冲到了明侯府,并将其围得水泄不通。
领头的不是旁人,正是白修远与淑贵妃的亲弟弟禁卫军统领高远,身旁的副将朝门喊去:“先摄政王谋害成帝!挟持幼帝祸乱天下!其罪当诛!然其后嗣匿与皇城,伙同百宁侯府欺上瞒下!今圣上有命,捉拿逆臣之后——梁平郡主荣长宁!挡者!杀无赦!”
荣荠听到声音慌忙起身,合着中衣赤足跑出门去,门口的墨姝已经换好铠甲握着弯刀侯明,见到荣荠赶忙上礼:“六姑娘。”
“外面是何人?!是摆明了要抓我二姐吗?”
“回六小姐,是禁卫军。奴婢收到消息,百宁侯府已经被围了。”
“你听听。”荣荠回眼,就看到屋里荣长宁起身独自走到妆台前落座,不徐不缓的拿起桌角的篦子,从头顶梳下发梢:“咱们的皇帝若高兴,我生父便是有功于社稷的摄政王。若咱们的皇帝不高兴,我的生父就成了挟持幼帝霍乱天下的逆臣……当真是如痴如梦。”
“有人想让咱们死,无端也能生出罪名。”墨姝握紧手里的弯刀紧紧挨着荣长宁,只等着与人拼命:“郡主莫怕,主上一定做好了部署……”
话音未落,前堂便传开了撞门声,一声更比一声响。紧接着人破门而入,涌进侯府门槛。
荣荠的手指不禁捏紧了自己的衣角,即便心就快跳到了喉咙口,也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足沉静。
终于,人寻到竹苑。
荣长宁也刚好穿戴整齐,带着一众下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