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草木抽青,北郊猎场万物复苏蠢蠢欲动。
荣长宁还是那身白衣,头顶玉冠,男儿一般英气的骑着御赐的大宛良驹朝前去。她四处看着都没有搜寻到刘桓恕的身影,却见荣若骑马从远处冲了过来,像是撒了手的鹰一样欢脱“二姐!你看!这是白将军的马!”
他一边喊着一边咧嘴傻笑,一口白牙露再外面,别提多高兴了。到了荣长宁的面前赶紧跳下马,将马儿牵到荣长宁面前“你看!”
“将军有要务在身,你怎么能抢他的马?”
“他骑我的马一样啊。”
“就是,他喜欢就借给他溜溜也无妨。”白楚熤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拉过马儿缰绳扶下荣长宁“马场就在后面,还能少了我的马骑不成?”
见白楚熤这般说辞,荣若很是高兴“你瞧,将军都这么说了。那我去玩了!”
没等荣长宁答话,白楚熤大方的一摆手“去吧,山上野兽多,你被跑太快落了单。”
“知道了!”而后荣若趁着荣长宁还没吱声,翻身上马朝山上去,一溜烟跑不见了踪影。
荣长宁回眼看看白楚熤“你看他贪玩的样子。”
“春猎本就是出来玩的。”白楚熤牵着缰绳跟着荣长宁朝前走“难不成你还想要他背着书本来打猎?”
“蘅儿到了衡凉,自己办了私塾,还请了夫子教书,功课是一日也不曾落下。阿若还是哥哥呢,整天就知道出去玩。”
“阿若不玩骰子不斗蛐蛐,不去勾栏瓦舍不听小曲,照比那些纨绔,已然是个好孩子了。”
“就算不是纨绔,和纨绔比来比去自己也就成了纨绔了。你若真是为他好,往后还是别太放任他。”
“好,听你的。”白楚熤踩着脚边杂草,想起了荣长宁刚去看过陈如英“你刚刚去见婕妤娘娘了?”
说到这荣长宁不自禁的垂下了眼,长长的叹了口气,回想起刚刚陈如英握着自己的手苦苦哀求,回了一句“见到是见到了,她就待在大帐里不出来。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圣上也是多下了功夫,伶人舞姬带了不老少,换着样的逗她开心。可婕妤娘娘……她居然求我,要再见刘参将一面。”
白楚熤听了倒是不吃惊“身份有别,如何再见?刘老夫人已经替刘参将订下太常寺卿齐大人家的小女儿,婕妤娘娘这般,只怕会害了他,也害了自己。”
“我也明白,遂没有答应,我在帐中劝了又劝。可我这三两半的口舌功夫,实在比不上她的执念。我提醒她人多口杂,以后万别提这样的话,更不要再提他的名字……她见我不愿意帮这忙,便找了借口叫我出去,不愿多同我说话了。该是生了我的气。”
她略有苦闷的低下头,嘟着嘴随脚踢开一旁的石子。白楚熤倒是第一次见她这幅模样,像是丢了糖的孩子。
于是攥着她手腕将人朝自己身边拉了拉,轻声安慰着“她只是一时执拗,会想明白的。”
“婕妤娘娘入宫以来独得圣宠,难免树敌。先前落胎,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与我赌气倒算不得什么事,只是别轻易信了旁人的才好,更别叫人知道了这一段前尘往事。”
荣长宁越说心里越觉得不安,怎么都放不下心“猎场人多眼杂,我还是再去看看。我瞧着你是有的忙呢,做事小心些。”
说完转身便带着小冬朝营帐的方向去。
白楚熤拎着缰绳站在原地,心里反复会回味荣长宁的一通叮嘱,倒也不觉得有多烦累了。
……
到底是荣长宁更了解陈如英的脾气秉性,好容易到了宫外,好容易与他近在咫尺,就算是心里明白这不合规矩,也还是心存侥幸想远远的看他一眼。
荣长宁走后她气得一手扫掉案桌上的杯盘,一旁伺候的丫头跟着陈如英一块长大,从未讲过她如此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