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国夫人自己也知道,两人斗嘴和白陆氏递过来的那碗肉脱不了干系,可自己偏是没有拦下。适逢荣长宁白楚熤这两人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倔,就连应国夫人都说不清楚到底是谁硬过了谁。
清月坊外大红灯笼高挂,窗外是悠悠奉江水,画舫船随着水波钻过桥洞,朝着海慧寺的方向缓缓前行。
白楚熤靠着窗边朝外瞧,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倾斜了,清酒顺着杯口流了一滴又一滴,他都没有发现。失意怅惘的样子真叫人跟着难过……
整个清月坊,就只有白楚熤所在的这间屋子没有管弦丝竹之音,也没有姑娘们的唱和,就连个伺候的人也都没有。
说是出来喝酒,可这也太过无聊了些。荣若和梁韬话都快说干了,也不见白楚熤张一张口,到现在也是不知道他为何将两人拎出来,到这里喝了半天的‘无名酒’。
荣若忍不住拎起酒壶坐到白楚熤身旁,跟着看窗外随波逐流的河灯“你这是……被二姐赶出来了?”
“没有。”
“说说!”荣若抬手碰了下白楚熤满是幸灾乐祸,一扬下巴示意他看酒杯“怎么被赶出来的?因为什么?打你了没?”
“嘶……”白楚熠刚将杯子放下打算回嘴,梁韬忍不住插话“阿若你怎么想的?荣二姐怎么打得过堂堂定北大将军?你就算让她一条胳膊也还是打不过啊!”
“这你就不懂了。”荣若支起膝盖看向梁韬“我二姐,最擅长不战而屈人之兵,亲爹都拿她没辙!再说了,我二姐出嫁前,北浔离叔叔特意过来给二姐添了箱嫁妆,里面各种药。二姐夫若是不听话,随随便便就毒死了。”
在荣若嘴里,荣长宁想要解决自己简直像是说笑一样容易,白楚熠忍不翻个白眼出来。
梁韬继续说到“话不是这么说的,荣二姐的脾气你我都清楚,若是真惹怒了她,估计眼前这位也不会这么悠哉悠哉的和咱们吃酒了。”
说罢梁韬又看向白楚熤“说说吧,你又是因为什么和荣二姐赌气?自己跑这来喝酒?”
到底是被梁韬猜中了,可白楚熤到底为什么生气?到了这会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心里只记得荣长宁满不在乎的表情,好像自己根本就没有在她心上占据一席之地。
想着想着,白楚熤也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拍拍荣若的肩膀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你们不懂,等你们成婚以后就知道这种烦恼了。”
“好好好,我不懂我不懂。”荣若附和着“喝酒!”
“喝!”可刚一端起酒杯,白楚熤又愣住了,转而问到“诶,你二姐有没有什么弱点?或者她怕什么东西?我要怎么才能……驯服她?”
“你当二姐是什么?烈马还是野兽?”荣若对白楚熤这问题十分不满“还驯服?别说我二姐长这么大没怕过什么,就算是她有怕的东西,我会告诉你吗?我会教你怎么欺负我二姐?开什么玩笑?”
荣若接着酒劲指着白楚熤使劲笑“大将军你理理清楚,我和梁韬虽同你私交甚好,但这不代表我们会背叛二姐!”
“就是。”梁韬跟着附和“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回府,荣二姐可真是要生气了。到时候,你就追悔莫及去吧!”
“她真会生气?”
梁韬认真点头“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听说荣长宁会生气,那白楚熤更不能回去了!他可要看看荣长宁到底还在不在乎自己。若是她真的生气了,要打要骂也随她的便,自己忍着不还手就是了。
或许这会的荣长宁正辗转反侧,伴着孤灯等自己回来……白楚熤想想就觉得高兴。
事实上,荣长宁的确如此。她在心里安慰自己,男人大多如此,即便是白楚熤也不能免俗,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正常。
自己该吃吃该睡睡,明日一早他上过早朝也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