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个思念与绝望,一点一点的压垮了她。
见荣长宁失了神,白楚熤也不再说下去,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他清楚,荣长宁性子冷,鲜少有能说到一处去的人,陈如英于她意义非常。
静而想想,她的死,其实早就是注定好了的,只是荣长宁一直心存侥幸罢了。
悲寂此秋,终于是见了些该有的秋凉。白楚熤拉着荣长宁回到案边坐下,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两人默默无语,就在案边坐了许久。
三日后,宫中为陈婕妤送了葬。依着圣上的意思,按照淑妃的礼制葬入妃陵。出殡当日,荣长宁披着外袍站在庭院里许久。
庭院的老树,叶子都快要落尽了。
风一过,便将黄叶带落了两片。一片落到地上,一片落到荣长宁的肩头,这风像是在安抚一般轻拂过荣长宁的面庞。v
就好似陈如英在说着还没来得及说的话,像是叮咛,也像是安慰。
不论如何,人终究是走了。
沉痛几许,荣长宁也不敢再过悲伤,毕竟这会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白楚熤日日回来陪着,生怕自己一个照顾不到荣长宁会多想。弘隆铺也日日备着食盒,装上七八样小食等着白楚熤来拿。
本来沉默少笑的荣长宁,变得更是不爱笑了。谁也不清楚她的心里是否还在想着陈如英的事,也没有人敢去多问。
只是看着她日日站在庭院里,看着她翻账册,看着她日日到应国夫人的院里去请安念书。
应国夫人见着她日日消瘦,不禁开始担心,荣长宁正念着她便抬手打断“听下人说,近几日你食欲不振?”
荣长宁捧着书抬眼看向应国夫人,默默无语的又垂下了头“孙媳知道错了。”
“错了?”应国夫人一脸疑惑的看向荣长宁,忽而和蔼一笑“好,那你说说自己都错在了哪里。”
“孙媳……孙媳错在没有好好吃饭。”
应国夫人想了想,轻拍了拍荣长宁的手“你这丫头啊,你心里难过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荣长宁仔细的想了想“祖母说笑了,长宁没有。”
“嗯?”应国夫人微微转头眼中带有质疑,转而说了句“城南齐家有个私塾,是他们家老太爷给他们家大小姐念书准备的地方。荣家小六跟着年岁差不多大,你请的那个女夫子我也打听了,总归是教不了太高深的……不如送去念书吧?”
“当真?”荣长宁早有这样的心思,可皇城里数的上的,也就只有岳家私塾一个,又想着岳楚儿……其余的荣长宁倒是还没有思量好。
应国夫人这一说,荣长宁倒是也觉得齐家私塾是个不错的去处。
“我与齐家老太爷是旧识,你若是觉得还不错,我叫秦姑姑招呼一声。”
“那自然是好的。”
“嗯。”应国夫人点点头“你觉得好便好,只要你能宽下心。”
听罢,荣长宁垂下了头。无论如何也是不该亏着肚子里的孩子,想着想着便认真点头“知道了,祖母放心,长宁都记下了。”
“前几日太子妃派人来给你请平安脉,如何啊?”
“都好,祖母放心。”
“那就好,瞧着时候阿熠是要回来了,你也早早回去吧,别陪着我这老骨头了。”
“祖母说得哪里话?侯爷忙碌在外,孙媳理应在家好好伺候的。”
“你有这份心就成了,祖母现如今最在意的就是你肚子里的小东西。成了成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老太太可是要歇下了。”
听说应国夫人要歇下,荣长宁赶紧将手里的书递到秦姑姑手里,起身行礼告退,转身出了屋子。
原本为着荣荠的事心里多少宽慰了些,偏是刚一出门就遇上了白陆氏从后院小桥处过来,欢喜得像什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