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炭快烧没了,荣长宁也感受不到寒凉,手里握着通红的锦盒,里边装着荣若给孩子打的金锁。
瞥眼看向小冬又看看荣荠,耳边回响着的尽是荣川说过的话。小冬和荣荠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望着呆呆的荣长宁不敢说话。
自己真的不姓荣,那荣芯是否回皇城自己便不该多说话了。一个收养的女儿,凭什么去管人家亲女儿是否回家呢?
尽管荣川看着荣长宁的脸色,荣长宁却也是不再多说话了。
府上白楚熤等了许久,早该回来的荣长宁却迟迟不见踪影,派人往海慧寺去的那条路上寻却也寻不到踪影,好在去百宁侯府的下人带回了消息说夫人回门了。
一直踱步在侯府门口的白楚熤,终于听到巷前的马车声。
“长宁!”
顾念着大门周遭的禁卫军,白楚熠只能站再门口等着荣长宁下车走向自己。
人刚一迈上台阶便被一把抓住荣长宁的手腕“你怎么回门也不派人知会我一声?”
荣长宁紧抓着白楚熤的手,低声回到“我忘记了……”
“所幸没有出什么大事。”身边人不吭声,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你这是怎么了?岳父为四姨妹的事为难你了?”
荣长宁摇摇头再不吭声,白楚熤也不一直追着她问“看来你也是累了,咱们赶紧回去歇着吧。”
“嗯。”
可回到卧房也不见荣长宁歇下,只伏在小床边呆呆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白楚熤清楚,这一遭回门荣长宁并不愉悦,也就不声不响的陪在她身边。
“我想……去趟北浔。”她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叫白楚熤摸不着头脑“去北浔做什么?”
因为父亲说,摄政王夫妇的画像都在北浔,荣长宁想知道自己生身父母到底生得什么样子。
想看看所向披靡的摄政王、令天下男人为之痴往当今圣上都对其动过心思的摄政王妃到底是个何种风度。
更想摊知,生身母亲盘桓半生的藏香阁里到底藏着些什么?
太多的未知与疑问,叫荣长宁躺在床榻上彻夜未眠。等到将醒将眠时,天都已经大亮了。
而仅仅这一晚,前朝后宫全几乎闹翻了天。
离怨下朝顾不上还有多少公务要办,直直朝明武侯府来,又从后院角门偷偷溜了进去,自己摸到竹苑。
人都还没坐下,一把拉住白楚熤“昨晚和贵妃长跪紫宸殿,向圣上状告太子殿下曾意欲对其……还说太子殿下曾对其许诺,自己一旦登基便想法子封和贵妃为皇妃,但前提是必须杀了和贵妃所生的九皇子。”
“胡说八道!”白楚熤一把砸了手里的笔,吓得花屏后的孩子开始啼哭。荣长宁抱起孩子绕过花屏见到离怨,蹙起眉头轻轻摇头“这不可能。”
“单凭和贵妃空口白牙也算了!”离怨也急了,推开丫鬟递来的茶“偏是拿出了太子殿下的玉佩做证,话说太子早有谋逆之心。圣上再不信,估计也要信个七八分了。”
“太子殿下且有功勋在身,晋阳赈灾兴修运河安抚疆域都是殿下一手督办。”荣长宁不禁追问“兢兢业业十余年,难道还不足以为信?”
“长宁你怎么突然糊涂了?”离怨长长叹了口气“东宫最忌讳不避锋芒,放在寻常时候也便罢了,今日朝堂上有人启奏,说冬至那日太子于东宫受群臣礼拜,鼓乐齐奏还不算,偏是去人比紫宸殿的还要多,比圣上还要气派。圣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罢免了那些官员。加上刘桓恕的那些手书……圣上与太子殿下之间的隔阂算是抹不掉了。凶多吉少。”
荣长宁与白楚熤对视良久说不出话,林姑姑见状,走到荣长宁身侧“主母,小公子该睡了。”
而后抱过孩子转身出了门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