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再来瞧,应国夫人已经好了不少,还能坐起来听荣长宁念书。
屋子里的窗开着,暗红色的地板擦得发亮,珠帘坠在上边都能映出水波一般的影子来。踏着这水波一般的影子绕过了屏风,白陆氏好算见到了人。
荣长宁坐在矮凳前捧着书认真的念着,老夫人面容虽憔悴脸上却也带着笑,捧着荣长宁自己调的六合花茶认真的听。
一旁的丫鬟婆子都安静的等着伺候,有的见白陆氏过来还去拿了凳子给坐,好等着老夫人听完这一整卷,她却非趁着荣长宁念书喊了一句“大伯娘可是吓坏我了!”
荣长宁只得收了手上了书册起身行礼“婶母。”
“不必多礼,你快坐。”白陆氏自己也坐到一边的梨花凳上仔细的瞧过了应国夫人“大伯娘这脸色属实好多了,还是长宁照顾得心细。”
“这孩子在我床边上守了一夜。”应国夫人指了指荣长宁“早上才在床帮子上瞌睡了会。反倒是我那孙儿,看着旁人家生女儿高兴得跟什么是的,酩酊大醉倒头就睡。这时候了,还没起身呢。”
“祖母醒来之前,长宁就回了主院一趟。嘱咐下人炖了汤,烹了醒酒的茶。留了人给侯爷传话,该交代的也都交代过了,侯爷醒来醒醒神便有饭用。祖母且安心。”
应国夫人点头“有你在,我可一点都不担心他。”
一边白陆氏结果下人递的茶,捧在手心嗅了好一阵“这茶真是特别,花之馥郁茶之香醇皆有了,还有几分莓果的清酸,嘶……这是好东西啊!”
“到底是婶母厉害,几样东西一尝便知。”
“长宁惯会抬举我,不过我先前是用过这几样的,滋味却半点都比不上。是不是用的分量不对啊?”
什么分量不分量的,白陆氏嘴刁,梅花雪水都尝得出,还能试不出分量?看起来像是讨要方子,实则是想将荣长宁支出门去。
荣长宁怎么胡看不明白?自己也懒得去听她说嘴。于是抬手将书本交到秦姑姑手上,自己起身“长宁院里还收着些许配好的六合花茶,这就回去连同方子一道拿来,送予婶母。”
“呦,这多不好意思?”
“不妨,婶母稍作,长宁去去就回。”
说罢荣长宁再向应国夫人行礼,旁边的丫鬟撩起珠帘送了荣长宁出门。
估摸着人要走远了,白陆氏才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原本陆凌霄一事让两家关系已然很僵了,白陆氏却始终不肯放弃这么多年的经营擘画。
小冬跟在荣长宁身后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白陆氏这么大胆还敢见主母,老夫人为何还会见她。
实在想不通便骂出了声“真是厚脸皮的!都这样了还死乞白赖的往老夫人院子里跑。三房夫人最会玩舌根,说不准咱们在百宁侯府听到的闲言碎语,就是她传出去的。”
“那些闲话不必听。白陆氏很清楚,陆凌霄的事一旦光明正大的捅出去,他们家也好过不了。但这话也不好多传,叫朝堂上的人以为侯爷私德不修就不好了。遂你说话也多要几分忌讳。”
“是。”小冬点头应到“奴婢记住了,回去会嘱咐院中下人的。”
而另一边,白陆氏面对着应国夫人终于是松下口气,看看人脸色不急跟着夸赞一句“长宁是能干的,不愧是先摄政王的女儿。”
听着她又要开始说嘴,应国夫人当即低下眼皮略显疲沓“这事,我与百宁侯瞒得极其严实,到底没瞒过你。”
“我也是昨日去百宁侯府吃满月酒才听说的,谁知道这长宁的生母居然出身风尘……咱们白家可是有族规,世代不与……”
“长宁的生母,是先摄政王妃。”应国夫人像是被人犯了忌讳,鲜少这样打断旁人说话“你也是也做祖母的人了,居然大胆妄议摄政王妃的身世。”
“大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