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眼角微动,不过没有接话。
老庙祝说着,拿出铜钥,将屋门的锁打了开来。
推门而入,却是一间空旷的小屋,内中清扫得十分干净,不见尘埃,只是有些昏暗,若是眼力不好,一是转换了环境,怕是有些看不太清。
这对陆玄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老庙祝就不成了,摸索了会儿,才拿着火折子点燃了屋里的一盏油灯。
这时的陆玄,已经在打量内中环境了。
其中空荡,原先应该有不少东西,不过现在只看到三个木箱子,还有一张简陋的小桌,油灯便是在那小桌之上。
老庙祝点燃了油灯,转回头来,佝偻着身子,对着陆玄扯出个笑容,面上纵横的沟壑一紧,一下子倒是显得有些诡异。
“道长这边请。”
老庙祝提着油灯,带着陆玄走到了那几个大箱子面前,将其中一个打了开来。
陆玄低头看去,能见内中不少书卷,多是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
“这些经卷大部分都是前朝的时候留下来的,多是县志一般记载了人事的笔录,道长说的那个飞云子,也是九江之人,此人乃是前朝人,还在九江之地任职,是位相公。曾游走九江,立过碑篆,与神庙还有几分牵扯,所以老道颇有印象……嗯,就是是这一卷了!”
老庙祝掏摸了一会儿,从箱子里头掏出了一卷古籍,递给了陆玄。
陆玄接过,借着油灯的微光,看清了书封模样。
《山亭杂记》。
“这杂记著者,乃是河神的一位庙祝,也是前朝人物。那飞云子相关便在其中,篇幅不小,似乎与这位庙祝还是友人,道长可到桌前细看,不必着急。”
老汉拿了二两银子,倒是尽心尽力,陆玄要的也是这个效果。
他走到桌前,借着老庙祝放在桌上的油灯,阅览起来。
不多时果然见得‘飞云子’的名字。
“……友人徐生者,讳烟霞,字震之,雅号飞云,趣人也。时任浔阳主簿。徐生素喜山水。但所聚,即言河山壮丽,川流秀美,不能得见,实甚憾之,意往。一日,徐生辞官而返,遂远游……”
“……夫老矣,得逢徐生,大喜。复又惊,其人面若婴儿,不似凡俗,吾询之,乃知入道,号飞云子。问所游,言河山壮也,奇也,凡夫者,穷其生而难尽窥。徐生万里而行,闻博广识,机遇无穷,闻者无不羡。吾心甚之,大醉而还……”
“……又一日,徐生至,为庙中藏卷,吾异之。遂言其志,但著《九江行脉水经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