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豪门宴宾客的时候,越是地位高的权贵,越会晚到。
玉柱他们到胡同口的时候,来的人还不多,马车很顺利的就到了贝勒府的门前。
通禀过后,就见门房里出来一个青年太监,他快步跑了过来,哈腰打千下去,“小的秦顺,请两位爷大安。”
孙承运一听是秦顺来了,不由大吃了一惊,七阿哥身边最得势的首领太监,好象就叫秦顺吧?
见孙承运有些走神,秦顺又一直摆着打千请安的姿势,玉柱连忙扯了扯孙承运的胳膊。
孙承运恍过神,赶紧出手,亲自搀起了秦顺,堆着笑脸,说:“哎哟,秦大人太过多礼了,兄弟我实在是不敢当呐。改日,一定在醉仙楼摆一桌上等的席面儿,兄弟我和玉柱一起作陪,还请秦大人拨冗赏个脸,可成?”
玉柱暗暗点头,孙承运的交际能力,可不是吹的。那真的是,西瓜掉进了油锅里,滑不溜手。
和电视剧里的戏说不同,若是孙承运大咧咧的称呼秦顺为秦公公,那肯定是往死里得罪了秦顺。
宫里宫外,只要是得脸的太监,都非常忌讳“公公”这个侮辱性极强的称呼。
叫一声秦公公,就等于是当面骂秦顺,你个没卵子的阉货!
秦顺深深的看了眼孙承运,陪着笑脸说:“您和玉二爷一起请客,小的哪怕再忙,也得去讨杯酒吃。”
孙承运一听就明白了,秦顺的主子七阿哥,很是看得起玉柱,他孙某人不过是个附带的添头罢了。
在这四九城里,大家的口舌都非常利索,偶遇性的打招呼,往往都是满嘴跑马式的假客套。比如说,回头请您家去吃酒,过几日醉仙楼摆一桌等等,都是不能当真的客气话罢了。
诚心想请客,就应该像孙承运这样,说清楚地点和陪客,时间由秦顺去定。
贝勒府占地极广,若是就这么走进去,怕是要走很长的一段路。
在秦顺的指引下,孙承运的马车,从拆了门槛条的贝勒府偏门驶入,直到前院的外书房院门前,才停下来。
坐在车辕上的秦顺,跳下马车,站在车边,亲自搭手,想搀扶孙承运和玉柱下来。
孙承运哪有这么不懂事,他赶忙摆着手说:“不敢当,不敢当,自己来,自己来。”说罢,扶着车夫的手,下了马车。
玉柱不过是个禀生罢了,更不可能使唤贝勒府的首领太监,他特意从马车的另一侧,爬下了车。
秦顺暗暗点头,两个人都是懂礼数知分寸的人,不是骄横跋扈的猖狂之辈。
外书房门前,七阿哥胤佑站在阶下,笑吟吟的望着走过来的客人。
上位者,居然下阶相迎,这是极大的礼遇!
孙承运和玉柱都不是没眼色的蠢货,他们赶紧快走几步,并肩扎下千去。
“请七爷大安!”
“起吧。”七阿哥的心情看上去不错,笑眯眯的说,“汗阿玛前几日赏的吓煞人香,也就是碧螺春,已经给你们备好了。”
得,主人如此的厚待,客人还能说啥呢?
孙承运和玉柱,落后半步,随在七阿哥身后,就进了外书房。
在这个时代,一般性质的会客,都在东西两个花厅里。在贝勒府的外书房待客,本身就说明了,主人家对客人的看重。
分宾主落座之后,下人上了茶,七阿哥率先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笑着打趣说:“我是请你们品茶的,可不是端茶送客哦。”
孙承运没读什么书,文化素质不行,现在也不怎么流行端茶送客的规矩,他只得闭嘴不言了。
玉柱饱读四书五经和经史子集,装了一肚子的典故,他自然知道,“端茶送客”之俗始于宋朝。
“呵呵,七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