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的新军教场上。
三千余名新军,排着整齐的队列,静静的等待着统帅的检阅。
很快,一身戎装的玉柱,在众目睽睽之下,跃马于阵前!
“全体都有,听我口令。”
“立正!”
“啪。”一声,几千人的脚后跟,几乎在同时用力的一碰,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声。
除了,半空中隆隆的回音之外,整个教场之上,再无别的声息。
张廷玉不由瞪大了眼珠子,好一阵心旌神摇。他虽是文臣,却陪着老皇帝阅过很多次兵。
这么多人,干脆利落的整齐划一,张廷玉这还是头一次见识到。
“稍息!”玉柱再次发令。
“啪。”又只一声。
站在张廷玉的角度,无论横看竖看,还是左看右看,整个方阵都是浑然天成的直线。
“今天,我将带领你们,奉旨平叛。”玉柱此话一出口,张廷玉立即意识到,凡是敢抢皇位之人,都成了朝廷的叛逆。
不过,自古以来,都是成王败寇的逻辑!
胜者,天下皆王臣。输家,无立锥之地。
“向右看齐。”
数千名武装到牙齿的将士,就在张廷玉的眼皮子底下,如一人一般,向右边转过了身子。
“上刺刀。”
“枪上肩。”
微明的晨曦之中,随着玉柱的命令声,摄魂夺魄的刺刀丛林,寒芒四射,锐不可挡,令人不敢直视。
“齐步走!”
张廷玉赫然发现,新军将士们并不是只会摆姿势的花架子货色,他们迈腿甩臂的动作,竟是令人恐惧的数千将士如一人。
好悬呐,幸好及时的降了,不然的话,桐城张家必遭灭顶之灾呐!
张廷玉太过于紧张了,等大军陆续出营之时,他这才猛吸了几口宝贵的新鲜空气。
佛祖保佑,又一次站到了正确的队伍之中,张廷玉暗暗庆幸不已。
当年,张廷玉的亲爹大学士张英,在鳌拜和幼年的老皇帝之间,果断选择了老皇帝。
从此后,桐城张家,大大的发迹!
大军出营后,张廷玉惊讶的发现,并未回京,而是去了相距不远的火器营。
原本预想中的大门紧闭,火炮对垒的场景,竟然完全没有发生。
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火器营的大门豁然洞开,新军的战士们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老皇帝最看重的火器重地。
张廷玉骑在马上,紧紧的跟随在邬思道的身后。
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因为,张廷玉是个真正的明白人。
新降之臣,即使是所谓的东阁大学士,安敢列于背景深不可测的邬先生之前呢?
再说了,张廷玉一向都是谨慎小心的性子,万一挨近了,被人误会要刺杀玉柱,遭了喝斥,甚至是被一刀劈死了。
那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呀!
新军将士们,完全控制住火器营的局势之后,玉柱领着大家,骑马入营。
就在大门口处,有人带头扎下千去,欢喜异常的大声说:“火器营参领,骠下费扬古,请老帅安。”
张廷玉张大了嘴,异常吃惊的瞪着费扬古,下巴差点脱了臼。
熟知宫廷背景的张廷玉,记忆力亦是超凡脱俗的厉害。
德妃,姓乌雅氏,她的祖父额参,共有两子。其中,长子威武,即德妃之父。次子岳色,即德妃嫡亲的幺叔父。
这位费扬古,便是岳色的亲孙儿,也就是老四的表弟。
就算是敲碎了张廷玉的脑袋,他也万万没有料到,深受老四器重的表弟,居然是玉柱的人。
唉,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