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玉柱走累了,便随便找了座茶楼,坐下歇歇脚。
玉柱坐着喝茶,王企埥打横侧身坐着相陪,其余的江西官员们就无座了,只得各按品秩站到了一旁伺候着。
官大一级压死人!
在即将称帝的玉柱跟前,能有个位置站着,就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朝廷的邸报,早就讲得一清二楚了,三十万满蒙联军,败于五万新军之手。
如果还不信的话,云集于赣南的三万新军,把年羹尧撵得鸡飞狗跳,吓得不敢出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在场的官员们,谁都知道,整个大清国内,再无任何一股势力,可以阻挡玉柱称帝了。
只做权臣,不称帝?
嘿嘿,别逗了呀,佟佳阿瞒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啊。
清室已衰,佟氏取而代之,已成定局矣!
努力争取简在新君之心,比啥都强啊!
玉柱拈起一颗葵花子,“嘎。”磕破之后,舌头一舔,瓜子仁便被吸进了嘴里。
江西本地的官员们,偷眼看见玉柱不顾体面的磕起了瓜子,心里都觉得十分诧异。
真龙天子,好象不应该如此的随意吧?
“嘎。”玉柱又磕了一颗葵花子,细嚼慢咽了一番之后,慢腾腾的端起了茶盏,细细的啜饮。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玉柱不是来歇脚的,只怕是别有目的吧?
就在这时,茶楼的下边,忽然响起了密集的马蹄声。
隆隆的马蹄声,足足响了一刻钟之久。
江西布政使和按察使,平日都待在省城里,自然不清楚,马队意欲何往?
但是,赣州知府和赣县知县,却听得出来,马队去的方向,正是八景台。
过了一小会,街上忽然传来了吆喝声,“戒严了,戒严了,闲杂人等,都待在原地不许动。谁敢妄动,格杀勿论。”
密集的脚步,响彻了整座赣州城。
茶楼里,伺候玉柱赣州官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只是,这个时候,正端着茶盏的王企埥,两手忽然抖得厉害,茶盖剧烈的晃荡着,发出了令人惊诧的咣咣声。
玉柱放下茶盏,微笑着问王企埥:“苾远兄,事到如今,何以教吾?”
王企埥颤巍巍的放下了已经端不住的茶盏,忽然站起身,壮着胆子,大声说:“我死不足惜,只可恨,天不佑我大清。乱臣贼子太过狡猾了,竟使吾计不售。”
玉柱十分有趣的望着王企埥,嗯,不愧是剃了发的,忠孝节义的读书人呐!
大清都快亡了,王企埥居然还想舍命护之,想引玉柱上勾。
实话说,王企埥既然敢设下杀玉柱的圈套,肯定已经做好了,以身殉清的准备!
“拖下去,诛其三族!”玉柱可不是心慈手软的善男信女,当即下令抓了王企埥。
谋反之罪,十恶不赦,当诛五族!
玉柱只诛了王家的三族,已经算是便宜了王企埥。
“乱臣贼子,不得好死,天必不佑汝!”王企埥怕过之后,反而不怕了,被押下去的路上,一直对玉柱破口大骂。
玉柱只当没听见似的,压根就没看面如土色的江西本地官员们,径直喝茶磕瓜子。
今天,玉柱要在此间,等一位老熟人的久别再相逢。
自从清军入关后,迄今为止,已近八十年之久。
这些年来,从顺治元年开始,爱新觉罗家就定了科举取士的规矩,即:子午卯酉年乡试,辰戌丑未年会试。
清廷养士近八十年,养出了王企埥这种忠犬,玉柱丝毫也不觉得意外。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