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干部的调配和岗位的调整,都是谷维洁和李怀德商量。
但跟景玉农有关系的是,调人上去,必然要产生预算增多的,今年她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预算不超标。
可新年才刚刚开始,厂里的一件件事情,不断地挑战着她的底线。
李学武前两天刚刚开会强调了人事招录的工作纪律,结果调度车间副主任收了人家的礼,往人事处找关系被保卫监察部门给抓住了。
她都要气死了,李学武举枪,就有人往枪口上撞,好像故意让他杀鸡儆猴似的。
你还别说,机关单位工作,有的时候就是这么邪门。
明明上面刚刚强调了工作纪律,严肃整顿工作风气的时候,偏偏就有人顶风作案,好像故意挑衅似的。
你问他咋想的,他也说不出来,就算是回答了,那答案还得气你一回。
李学武倒是很讲究,虽然保卫监察抓到了人,也掌握了切实证据,可今天来这里,并没有提及这个。
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谁也挡不住李学武要立威,调度车间副主任必须严肃处理。
景玉农没想着要求情,李学武没给她说,意思就很明显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李学武决定的事,她还真就没想着硬碰硬去生气惹恼的。
只是心里憋着火气,再遇着其他事,又是李学武在这,根本不想忍了。
“喝茶,别生气,不值当的”
李学武轻声劝慰道:“别工作没咋地,把你气出毛病来,哪多哪少”。
“你还说风凉话!”
景玉农瞪了他一眼,随后点了点桌子,问道:“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人家要待价而沽,你还能明抢啊!”
李学武将手里的文件轻轻放在了桌子上,撇撇嘴,说道:“就是要抢,也不抢这些破烂啊”。
他手指敲了敲手边的文件,看着景玉农说道:“要我说啊,就这两个厂子还有点价值,别的,呵”。
“你能看出来,别人也能看出来”
景玉农抽走文件,这会儿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道:“部里先是跟咱们谈,都定好了方案,这又叫二汽进来,要搞竞争吗?”
“别闹了,破烂也要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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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武拿起烟盒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抬起头看了对面一眼,道:“我说你也别着急,有事咱们去现场看,看看部里怎么说”。
“如果部里硬分家呢?”
景玉农皱眉道:“分了一堆破烂过来,你能咋办?”
这么说着,她有些好气地看着手里的兼并方案,道:“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接这个烂摊子,事儿这么多”。
“以后且少不了呢”
李学武淡定地看了看她,道:“今年咱们厂能说没钱,明年呢,后年呢?”
“你现在觉的分家分破烂要为难了,以后可能直接往你手里扔垃圾了”。
景玉农抿着嘴唇不说话,她明白李学武话里的含义,只是有气都没出撒去。
工厂就得受地方、受部里管辖,怎么安排你就得怎么执行。
在办公室里发发火都可以,但真正在事情上,讲不得条件,说不起理。
要真说委屈,当年京城汽车厂成立的时候,不讲理地兼并了京城所有汽车工业。
那些工厂干的好好的,都觉得要有希望造出汽车来,突然就被兼并了,机械设备和人才抽调走,谁委屈?
李学武要把重工业和汽车工业放到钢城,造船业在营城,贸易管理在津门,总部掏成个空壳重新搞轻工业和科研、居住一体化工业为的是啥?
主管领导部门是京城,是部里,就是要轧钢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