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很难掌握,虽说因人而异,但大多数念能力者都无法将圆的范围扩大,甚至连释放都具有一定难度。
硕果仅存的三名士兵保镖里,只有那个寸头年轻人懂得使用圆。
在无法打开光源的情况下,他提议要使用圆侦查一下黑暗的四周。
这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他清晰感觉到黑暗之中有某种视线在注视着他,而且还不止一道两道。
其实在发问的同时,他有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起码,在队友还没回答前,他也不敢肯定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
“我也感觉到了,而且……很多。”
“嗯,可我们进来有一会时间了,如果,这里真有东西的话,早就攻击我们了吧?”
另外两名保镖身为念能力者,对这方面也比较敏感,能够感觉到来自于黑暗里的多股视线。
他们的回答令寸头士兵确认了自己的感觉,那从脊骨升起的寒意更盛,顷刻间波及到全身。
金凯瑞和诺曼都是非念能力者,没有感觉到丝毫异样,此刻听到三名士兵的对话,反而生出更胜于当局者的恐慌。
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且十分安静的环境里,怎样的处境才是最可怕的?
你不知道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你。
而当你知道黑暗中有东西在窥视着你时,却感觉不到那东西的存在。
听不到,也看不到。
但是,某种足以威胁到你生命的东西,就切切实实就在你周围。
也许,那东西正与你对视着,彼此相距只有一巴掌的距离。
然而,你对此却没有丝毫意识。
金凯瑞和诺曼没有自保能力,如遭变故,下场和结果不言而喻。
前者还勉强能维持冷静,后者除了抱紧存放着香草的玻璃罩,情绪已经接近崩溃边缘。
可能在内心深处,他很清楚这次准备盛大的渡航行动将会以失败告终。
那么庞大而豪华的队伍,即使拿到香草又怎样,活下来的人只有他们,能够称为战力的人只有三个。
仅凭他们,如何穿越那片带走数百个队员生命的树海。
不穿越那树海,就回不到海岸线,不回到海岸线,谈何返回六大陆。
“失败了,又一次的失败,人类,就真的没办法拿到希望吗……”
诺曼那压在玻璃罩上的指尖发白,脸上惶恐而绝望的神情,是黑暗里的众人所看不到的。
渡航历史上,每一个鼎盛时代里的人类国家皆是付出全力,对黑暗大陆陆续发起挑战,然而全部失败了。
而这次渡航挑战汇聚了五个大国所凝聚出来的最强队伍,可仍旧失败了,在离成功只有一线之遥的情况下失败了。
至今封存在渡航局资料库里的黑暗大陆文档,上面记录了一排排冰冷的数字。
这次的行动,也将会变成数字被记在上面吧?
一个充满不甘和绝望的崭新数字。
“这地方……不是我们……能够染指的。”
“任何一种可能性,都能将无数生命当做小虫子般在地面上践踏着。”
诺曼的眼睛缓缓睁大,瞳孔之中的光泽渐明渐暗,显得分外空洞。
身处此处,黑暗中伴着未知的风险,可此刻,身心濒临崩溃的他,已然彻底放弃了抵抗。
唯独那紧抱着玻璃罩的双手,兴许还寄宿了一丁点微不足道的希望。
诺曼,是一名老人。
不单指年龄,也指他接触了有关黑暗大陆相关研究的时间。
身为一个想要依靠研究而探明所谓希望和灾难真面目的科研人员,能够随心所欲去研究希望的机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