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马二才与马三才兄弟俩,正是本地的村霸。
他们平时仗着一身的横肉,拉上一众泼皮无赖,在左近几个村里横行霸道地惯了,又何曾吃过这种苦头。
马二才唯唯诺诺道:“大侠还请高抬贵手,是……是小的不懂事,挡了大侠您的道道……”
他两腿抖如筛糠,却依旧壮起胆量再道:“是……是他们欠钱不还,怎……怎还有理了!”
金琨立时怒目而视,喝道:“你们一月利息便有四十两之多,这与强抢又有什么分别?”说罢,举掌欲劈。
但听达信大声阻道:“这位大侠,切莫造了杀业,还请将他放了吧。”
金琨右掌停在了半空,他甚敬达信德高望尊,是个有道高僧。既然苦主已经发话,便立即将马二才先行放了。
达信又道:“善哉善哉,敢问这位檀越高姓大名!”
金琨立即躬身合十道:“大名可不敢!回达信师父,在下姓金名琨,乃江西庐陵人士。
“今日途径此地,路见不平,便心痒难耐,想要管上一管了。”
达信也合十道:“原来是老衲的同乡,金檀越武功如此高强,真是年轻有为,老衲今日深感檀越的救命之恩。”
说罢,给他深鞠了一躬,惹得金琨忙不迭跪倒,回了他一礼。
达信再道:“只不过,今日之事,真该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要老衲还钱,实在是天经地义,金檀越就不用再管啦。”
金琨一怔,暗道:“这位师父实在是太过慈悲,竟显得有些迂腐,难怪要被这群恶人欺负了。”
他问道:“还请达信师父告诉我今日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好分个是非曲直。”
而达信却只管合十念佛,面色甚恭,并不答话。
金琨又指向马二才,道:“那就你来说吧。”
马二才两眼发直,左右瞧了几眼,但碍于金琨的武功高强,只得说道:“小的……小的在马家村开了间赌坊,孙正木这家伙……
“不不,孙正木这人是我那边的常客。几月前,他将家产输了个精光,又找我们哥俩借了五十两欲去翻本,
“谁想又将银子输光了,几个月来,一直硬是赖着不还。直到有一日,我哥俩找到孙正木家去追债,
“孙正木本想将他的祖传之物抵押给我们,却被这老和尚拦下了……”他脸颊一抽搐,疼得龇牙咧嘴,再也无法说下去。
金琨又道:“孙正木,你来接着说!”
孙正木张大了嘴,不情不愿道:“我……我怕说不好……”
马三才从旁嘲笑道:“大侠是给你来撑腰的,又有什么说不好的?”
孙正木唯唯诺诺好一阵,只是忸怩作态,始终是不肯开口。
金琨暗叹:“这人这般没出息,达信师父为何还要帮他。”
又再斥道:“今日达信师父为了你,险些让他们砍去手臂,你这人但凡有点良心,也不会是这番模样。
“若换作我是你,又怎会干些吃喝嫖赌之事,实在是丢尽了祖宗的脸面。”
谁知这番话还真起了作用,孙正木忙道:“我有良心,我这人真有良心……”
他吞了几口唾沫,续道:“当时达信师父拦下了我,硬是不让我将祖父遗留的物件抵押出去,说是……
“说是他能作保,保我半年后定能将所欠钱财如数奉还……马家兄弟先是不肯,说是半年的时间实在是太长……
“师父他老人家便和他们俩讨价还价,最终把期限定为了一个月,马家兄弟还是看在他是个高僧的份上才……才……谁知……谁知……”
金琨摇头道:“谁知你一个月里,连半文钱也没赚到,辜负了达信师父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