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同祁瑛说过无数次这样的话,可祁瑛从未真正听进去,听懂过。
如今姜婉已经离世,这些话,也是时候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了。
中宫凤位,岂能威慑皇权?!
祁瑛猛地站起身来,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片刻后,他才松开了自己的手,眼眸微红的看向太后,他想说,若是姜婉能够回来,江山予她又如何?!纵她放任又如何?!
他总以为,时间还很多,路还很长,他总想着,冷静几日也无妨,暂时不见也无事。
他总以为,解释是多余的,她总能明白自己。
他总以为,苦心与守护不必言之于口,时间总会证明。
可他们之间交接的轨迹戛然而止的时候,祁瑛才意识到,是他错了。
天知道他多想暴打自己一顿,再泡进酒里醉生梦死一回。
可他不能,他是君王,就连滔天汹涌的思恋和悔恨,都只能靠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来缓解与麻痹。
他想告诉太后,爱意与陪伴从来都不是江山可以衡量的东西。
姜婉曾把命都赌给他了!她身上每一处消除不去的伤痕,都是她的勋章,是他烙印在心头的亏欠与怜惜,可他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让她看一看,他们就已经没有时间和未来了。
琼林宫里,凤位之上,可以是任何人。
可这世间,肯为他拼命的女人,却只有姜婉一个。
若不是她。
那么是谁都无所谓了。
这些话,他说不出口。
人已经不在了,再多的争辩也都失去了它全部的意义,祁瑛只是看着太后,缓慢僵硬的行了礼,哑声道:“朕昨日差太医去给敬妃问脉,她却喝了不该喝的东西,太医院如今越发不够勤勉了。”
太后挑眉,微眯眼睛:“皇帝何必为难太医?这是哀家的意思,让他替哀家赏了一碗避子汤给敬妃。”说完顿了一下,扯了扯盖在膝上的毯子,“东曙蛮族,无孕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