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坐在第二位上,好好的一出开场戏,竟然没唱得起来。
闽湖庭里烧得很暖。
上座是皇上和太后的位置,都还空着,大家都兴致恹恹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声闲话,等了半炷香还没看见姜婉的声音,庆妃突然就来了火气,拔高声音道:“敬妃到底懂不懂规矩?!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嗓门大,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声音都镇住了。
庭里一下子没人说话了,庆妃的火气像是带着回声一样在耳边绕来绕去。
她挑眉,看一眼坐在对面第二个位置上的茹嫔:“你宫宇不是挨着梅惜宫的么?!早上从那儿过,也没想着提点两句?瞧瞧这轻狂样子,当真是得了盛宠了不成?!”
茹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压根不想理庆妃这火药桶,幽幽道:“嫔妾为什么要去提点敬妃?她来迟了,娘娘这般窝火做什么?她又不上赶着要给咱们姐妹问安,只要在皇上太后到之前落座了,都说不得她什么,放肆些便放肆了,你同我撒什么气?那么有话说,待会儿当着敬妃的面说啊。”
庆妃被茹嫔怼得噎住,狠狠剜她一眼。
茹嫔像是头顶长了眼似的,没看庆妃也知道她现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冷森森的哼笑了声,倒是没再搭理庆妃了。
茹嫔是毓清宫的主宫娘娘,家父安吉禾是财库统领,掌天下钱财之道,握世间商贾命脉。
安吉禾为祁氏起兵敛收的钱财数不胜数,财库也是唯一一个独立于国库外的体系存在,有财库存在一日,国库宛如一个巨型的储钱柜一般,每年财库除了国家各项支出以外,年末还会上缴国库银两,可以说,大晋的江山鼎立,除了武有姜氏,文有章氏,谋有江氏以外,还应该有钱财安氏。
所以茹嫔虽然位分比庆妃和贤妃矮些,在宫里面同二人说话却非常的硬气,只是本性不爱争,所以在位分高低上,没有什么非要不可的追求。
茹嫔唯一爱的,恐怕就是钱了。
她宫里的装潢,穷极奢华,祁瑛信任器重安吉禾,还特许了茹嫔只要不超过皇后用度规制,在她宫里想要如何装潢都行,步摇首饰乃至于用的器具全用纯金的都没有任何问题,只要不雕凤纹凰,都随了她高兴,在这后宫中,表面上看上去最满足和淡然的人,非茹嫔莫属了。
因为她对祁瑛没什么渴求,成天用心研究皇帝的喜好,研究如何得宠,她还不如研究研究今年新供的翡翠自己能拿到几样最好的,家里头新得了的好东西,如何从祁瑛的国库里骗到自己的宫里来。
比方说摆在她正殿中央的那尊栩栩如生的双鹤,便是茹嫔生生从祁瑛手里扣下来的。
谁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办法,但只要是贵重东西,茹嫔总有自己的办法。
“东曙蛮族。”庆妃嘀咕一句,满脸的不屑,她探着身子瞧了半响,还让无袖到前头去看看,看皇上和太后的轿撵来了没有,让她猖狂,最好是皇上太后都已经落座了她才姗姗来迟!到时候才是要她好看!
不过无袖很快就回来了,凑到庆妃耳边还没把话说出来,就已经不用说了。
静月搀扶着姜婉已经到了闽湖庭口,品竹跟在一步外,她这样走来,单薄得连大氅都撑不起来的身姿,风中苍白得病态的面容下,却走出了一种睥睨众生的气质来。
那样干净又肃杀,纯粹临驾权利之上的眼神,不是能够伪装出来的东西。
那是灵魂深处带来的威仪。
所有人的视线和焦点,全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从前,她们仰视身为皇后的自己。
如今,即便她不再身为皇后,她依旧要她们仰视的眼神。
庆妃眼里头杀气腾腾,见姜婉目不斜视的朝里走,更是直接拍桌站起,喊住了要从自己面前走过的姜婉:“敬妃来晚了,没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