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在门边站好,远处原本轮到后半夜值守的顺财和青梅两人也跪在转角处的地方不敢抬脸。
祁瑛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一宿几乎是没得睡了,他出来以后深吸口气,看一眼顺着屋檐落成长帘的雨线,新鲜空气里夹杂了几分泥泞的气味,反倒是有种静心的感觉。
站了两秒,祁瑛才低头发现自己忘了拿茶壶,他一抬手烦躁的揉眉心,外头候着的一群人都绷紧了心弦。
“你去。。”祁瑛疲惫的抬手一指静月,“去找人多烧几壶水来,待会儿你家小主醒了闹着要喝的。”
静月抬眸称是,对青梅摆了摆手,小丫头蹑手蹑脚进屋拿出茶壶来,转身快步朝着后厨去。
“皇上,咱们是不是回去了?”长忠上前小声问一句,眼见着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该预备着上朝了,朝服都还在金池殿那边,这会儿回去的话,还能小憩一会儿,明天看着也能气色好些。
祁瑛侧过身看他:“你觉得呢?”
长忠噎了一下,心想自己问什么不好,多嘴说这个。
“奴婢把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给皇上暂时歇息吧,这里奴婢们守着,娘娘有什么动静皇上也能知道。”静月看一眼长忠,上前来圆场。
祁瑛这才收回视线,颔首说了句好。
他藏在袖中紧握的手,在发抖,方才姜婉无意识念出来的话,让他到现在都没有回过神来。
静月领着祁瑛往旁边的房间去,梅惜宫大大小小的屋子全部都收拾过了,铺上厚棉垫便能睡,还算方便。
长忠也跟上祁瑛的步伐,顺便叮嘱顺财抬个炉子过来生火,再怎么小憩也不能让皇上跟前一点儿暖气儿都没有。
人一走,门跟前便只剩下品竹一个人站着了。
她盯着祁瑛走远的方向看了会儿,随后又把视线转向了半掩着的房门,品竹朝后方看了看,确定青梅烧水还没有回来后,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朝着里边进去了。
屋子里的火是一直燃着的,微弱的光与炉火照相辉映,像是笼罩在夕阳之下般。
到了姜婉的床边,光线便暗下来不少,品竹站在姜婉的床前,撩起轻纱,定神看她。
姜婉闭着眼睛,睡着了。
她的脸因为高烧而泛红,嘴唇却苍白得厉害,品竹深吸口气,喃喃道:“公主,你可千万不能死啊。”说着,她从怀里摸出来一个不足半个手心大小的瓷瓶来,小心翼翼倒出一颗血红色的药丸来,又慎重的把药瓶装好。
品竹颤巍巍的把药丸塞到姜婉的嘴里去,怕她醒了,瞳孔看上去有些颤抖。
这段时间姜婉的改变实在是太大了,品竹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对自家公主,竟然充满了害怕和谨慎。
要是换作从前,她早就厉声数落姜婉的鲁莽,拿出药丸来告诉她只有自己是能保她性命的人了。
可现在,品竹就是下意识的觉得危险,她不敢暴露自己手持的底牌,甚至连喂药这样的事情,都得悄悄摸摸的进行。
好在这药入口即化,没有任何的味道,待会儿姜婉醒了喝杯水下去,残留在唇齿间的也会随着水一并喝下去,等到明日,想必体寒能够得到控制,身体有了热度,自然就能出汗退烧了。
品竹喂完药站直身子,还一声不吭的在姜婉跟前站了很久,确定姜婉呼吸平稳,真的睡着了之后,才又悄声的朝外面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朝外走的时候,床榻之上的姜婉,缓缓睁开了眼睛,正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是刀刃一般锋利的光芒。
吃下去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味道,姜婉轻舔了一下嘴唇,生病之后,她嘴里一直有些发苦。
方才靠在祁瑛怀里的时候,她的确很短暂的睡着了一会儿。
然后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说是梦,不如说,是宋玉娇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