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鸭鹅。
张氏在旁边剜猪草,外甥女顺英则在掐鼠曲草。此时的田里长满了稻茬菜、鼠曲草、车前草等杂草,埂上还有大颗的土地黄和酸模,正好扯了喂猪。
禹寿走过去,从褡裢里取了带回来的米花糖给两个小的一人两块。走到母亲身边,边扯猪草边问姐姐的情况,后才说当日的见闻。
听说何氏要在娘家住几天,张氏无所谓地说:“住几天就住几天,猪我在喂着呢。”看猪菜也差不多了,便提到溪边洗了。
禹寿提着箩,四人才从北门回去。到家后,两个小孩又吃米花糖,又吃芝麻糖,把果子晾在一边,炒甜槠也不吃了,饭也不好好吃,被黄氏敲了几个栗花才安静下来。
后面几天也是忙得很,天开和禹寿分开去走亲。黄氏去会自己的老姐妹,或者到哪家去打叶子牌。张氏则在家里找猪草、织布。全家都做新衣的布自然是不够的,只能匀几人做一件。又扫了几栋房子的尘。
晚上张氏靠着松明把子跟黄氏一起缝衣裳,还要纳鞋底,准备给外孙、外孙女各做双新鞋子。
转眼二十四,这天要祭灶王,晚上天开带着合家男子祭了灶,全家并两个外孙合坐桌子过了个小年。
第二天上午,禹寿便带着两个小的,提着猪肉、盐、桔和新做的一兜鼠曲草粑粑给姐姐吃年。
花荣嫁的午田村,在潇贺古道旁边,是个老村子,毗邻永明河,有七八十户人家。连村边都有寺,名叫建隆寺。这里有个急递铺叫午田铺,就临着官道。
潇贺古道作为去江永的官道,穿过跨河的午田风雨桥。这是座石桥,以石为梁,上搭木梁建房,以便商贾行人休憩歇息。
花荣家是一座跟两个兄弟聚居的三合院,有些年头了。院子里的正房有两层,庭中有个小石磨,门前的抱鼓石也已被小孩子们磨得光溜溜的。
家里十几亩田,姐夫佑哥身体不好,只能勉力耕作。两个孩子中大的勇崽已十二岁了,到了自耕自食的年纪。小的顺英也有九岁,一到家就帮着母亲挑水纺纱。
夫妻俩先把弟弟迎进来,屋里坐了,取了果子、瓜子、橘子出来。佑哥陪着说话,先问下家中老人安,再说桑麻收成。
花荣把弟弟带来的小包红糖和母亲给两个孩子做的麻底鞋子收起来。米花糖和芝麻糖各取了一点放在碗里。然后才去切肉煮饭。那点糖食马上就被两个小的拿光了吃了。
饭后花荣包了一包笋干,又去自家塘里捞了两条鱼,摘了一草兜老菱角给弟弟。
这时古道上行走的人倒是不多,所以花荣没有去摆摊。若是平时花荣会煮了菱角,做糖米花、炒豆、麻圆泡拿到风雨桥边贩卖,补点家用。
二十九日,禹寿到岳家接了何氏回来过年。这天晚上,何氏看一只母鸡缩头缩脑、踅踅摸摸地不想离开草窝,便将母鸡关在笼子里,挑了十六颗蛋来抱。
同时间其它母鸡已孵了两抱小鸡出来了。她盘算着再孵两抱才够月子的鸡蛋之用。
养鸡养鸭都要食谷吃糠,相当于与人争粮。她学着自己母亲的做法,在收稻的间隙把田间别人暂时没来得及收或长在野地里的稗子头割下来。或在有空还跟黄氏和张氏一起到田间地头拾稻穗、拾麦穗。
这样也积了三四斗的稗子米,掺上青菜粗米糠煮了,喂鸡鸭都不错。
三十日 ,要走的亲也走完了,家家新漆了桃符。早上合村男子各从自家拿了碗做好的供品聚在一起在祠堂祭了祖。
禹寿自写了副春联贴在房门上。下午跟着天开和尧寿给祖先上了坟,挂了扫,这忙那忙的,晚饭也好了。
天开先盛了一碗菜供神,次盛碗菜供祖,再叫张氏盛了一碗给炼强公公送去。然后在门前烧了一大堆黄纸,给先人祷告后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