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吧总不能做老娘子,那岂不是被旁边人家笑死,甚至唾沫星子都可以把人淹死。
若是长辈不在了被随便卖掉也不是不可能;什么三从四德,没有父兄子,连堂兄弟都可以发卖,乡间的陋俗简直罄竹难书;
要不然没法子就去尼姑庵或道观里做姑子?嫁吧又觉得难受得紧,跟那些人家有什么感情呢?不过是混日子凑合着过罢了。弄不好还要天天挨打。
禹寿和何氏的婚姻她看够了,也怕够了。
她一直记得小时候,住在祠堂下面的一个娘娘因为反对丈夫在外面乱来,被丈夫打得浑身是血地躺在路边的树下,伊的小儿子在旁边哭哭啼啼地试着拉伊起来。
小小的她专门为此事问过奶奶。奶奶的回答是以后嫁了人莫要拂逆丈夫,若丈夫有情还罢了,若无情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别看那个叔叔长得人模狗样,实是常在四里八乡偷人摸狗的。
嫁人千万莫只看一张脸,那脸只是一张皮,看久了还不是一个样?
于是她便记住了,品行不好的男的是一定不能嫁的,长得再好也不行。
后来认得了字,读了书,对此感悟就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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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自己不同意就一定要坚持不嫁,因此便有了前面那一幕。
在倩倩为定亲之事烦闷的时候,何济源和黄立魁也在为同样的事郁闷。
黄立魁比何济源大,读书没有他好,在长辈父母面前说话分量就轻,又因为长辈早早相好了人,年前就要正式下定。
这天趁着月假到了何济源家,两人到后院里的花园子里散步。
青石砌就的花坛里种着两棵十几年的大红山茶花,旁边的青石假山边是珊瑚珠般红艳的南天竹。
“哎!我被关在家里不准出去,这段时间你有去看那个小娘子否?”黄立魁望着开得正好的茶花悄问。
“没有。”
“为何?你不是回来就差人去看她么?”
“我并没有自己去看。”
“这是何必呢。哎,不晓得她愿不愿意做妾,若是愿意我倒是想纳了她。”
“你请人去问问不就晓得了。”
黄立魁惊诧于何济源的态度:“你们两个若非吵架了?”
“并无,我从衡州回来后就没见过她,何来吵架之说?”
黄立魁盯着他,小声道:“你这是何必,先想想办法再说,你如此自苦她又不晓得。”
“表兄,我想了好久了,以你我两家的家世,父母岂能同意娶她为正室,我若坚持,说不定是害了她。”何济源深深叹了口气。
“虽说现实是这样,若是她晓得,说不定有什么解决办法呢。就算没有,让她知晓你的心意有何不可。若她愿意不看名分跟着你,岂不是更好?”
“我就是担心她知晓了我的心意会放心不下,过得更不好。两家相差太大,她不一定能融得进来。”
“算了,我也不劝了,你看你自己,衡州回来后都瘦成什么样子了,翠屏还偷偷地问我是不是你在衡州惦记上什么人了。你若不去,我就请人去了,若成了可不能怨我。”
“你只管去,一定是不成的。”
“你如何晓得?”
“我每认得她这每久,还不晓得她的人么?她是肯定不愿做妾的。”
“我不管,不试试哪里晓得。”黄立魁不同意。
两人在花园里走走说说。一个女子带着个丫鬟从角门那里走了进来。大老远地便万福问安:“两个哥哥安好。”
“妹妹好。妹妹是哪时候来的?”黄立魁偷偷碰了碰何济源,“说曹操到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