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新娘子行见舅姑礼,庙见礼,倩倩都在一旁围观。
看张翠屏穿着新彩衣,戴着金头面,红光满面地行礼,那金银花枝晃得人眼花。
还吃了几块张翠屏娘家送来的红糖软饼。
她心里有事,经常莫名其妙地发怔,甚至磨墨时突然停下,又像得到什么暗示一样继续。
抄书的字也退步了一些,还出现了许多错别字。还罕见地开始掉头发。
这一切都落在何济源眼里。但他知道,心病总得心药医,有些坎总要自己跨过去,外人怎么劝也没用。
一天她忙完了找了个机会从书房里出来,看着早已“残荷已成擎雨盖”的几根枯荷杆发了会呆。
园中的橘树果子还剩下些没有摘,橙红色的挂在枝头。
她有些馋,也不管能不能摘,伸手薅了两个下来,就倚着树剥皮吃了。边吃还边用脚刮地上的落叶。
然后,一枝柺枣果露了出来,原来是从不远处的那棵拐枣树上掉下来的。
拐枣树长得很高很直,树不易上,果子也不易摘,只能等掉下来的,一枝一枝地攒起来酿酒。
拐枣酒甜甜的,比金樱子酒还好喝。她以前在家里喝过几口,数量不多,却觉得像糖一样沁人心脾。
而做法,自然是会的。
王嬷嬷那里自然有酿好的黄酒和米酒,讨得几碗来就够了,到时酿了出来,还一碗回去也说得过去。彩云肯定是很高兴的。
她拨得叶子哗哗响,找得正欢,猛然听到何济源在训斥谁,还纳闷谁进来了,自己都没看见。
好奇地走过去,竟然是丫鬟小欢,脸上涂了白粉胭脂,戴着花朵,穿的新衣裳,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
“你来得正好,把她送出去,以后不许进来。”
“不是奴婢擅自做主进来,是姐姐实有事请姐夫。”小欢似乎还有话说。
何济源几乎被气笑了:“她有什么事?我进来时可是问过的,她自己点头说没有。怎么我才进来半个多时辰就又有事了。莫非是你假借人名义想自己进来?
看你上了胭脂口脂,穿了新衣裳,打扮一新,想来是了。我也不想亲自罚你,你走吧,我会叫娘子处理的。”
小欢还想说什么,已被得了眼色的倩倩拉了出来,推到月洞门外,又把门从里闩了才过来。
“送走了?”何济源正在挥毫。
“ 嗯,奴把门都闩了。要告诉娘子么?会不会认为我们在针对她呢,毕竟新妇都没嫁来几天,还是贴身伺候了几年的……”
何济源抬头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方说:“我来跟她说。以后把门看好点。”
看到她手边的那束拐枣笑了笑,“原来你去找这个啦。”
“用这个来酿酒可甜了。你若没尝过,等我做好了便第一个请你尝。”倩倩自动忽略掉何济源前面的那句话。
“好啊,你若喜欢,我让他们送两篮子来。”
“哪个地方还有?这树太高了,一棵大的也就结五篮子果子的样子。”
“双喜晓得,叫他去摘就好了。”
“那就多谢官人了。”倩倩到底心情好了一点,心里就算还有气,也学会了一些隐忍。
她又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左右才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小欢跪在天井里,胭脂和口脂都乱了,眼睛红红的,脸上却没有指印,想来是没有挨打了。
彩云在一个角落里探头探脑的,见到她眨了眨眼睛,做了个幸灾乐祸的表情,还勾手指叫她过去。
她突然觉得彩云的小性子有时候很可恶,但有时候却也很可爱。
她看张翠屏坐在一边先过去行了礼,回了些话,才到彩云那里跟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