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
阎婆子坐在首位,老脸阴沉,“莲儿,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以后别学你娘那样,见到热闹就往上凑。”
江莲儿瞄了眼旁边的曹氏,没敢吭声。
曹氏的脸肿得老高,知道婆婆是为着今儿的事不高兴,心虚地辩解道:“娘,我那也是…也是为了莲儿好,杜大人虽然年纪大了些,但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老。而且人家有钱有势的,莲儿要是嫁过去了,哪怕是个小妾,只要她生下了杜大人的儿子,到时候还不是母凭子贵?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
“蠢货!”
阎婆子第一百零一次后悔娶了这个儿媳妇,“你真以为母凭子贵是那么容易的事?你也不想想,能当上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哪个是好惹的?什么母凭子贵,只怕是去母留子!”
去母留子?曹氏吓着了,“这,这不能吧……”
对面坐着的郝金枝嗤笑一声,“怎么不能?您也不瞅瞅莲儿长什么样,瘦不拉几的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杜大人会要她才怪。”
江莲儿哇得哭了出来,饭也不吃了,掩面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曹氏心疼自己的闺女,指着郝金枝破口大骂,“我呸,莲儿再没肉也比你好,你倒是一身肉,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个克夫命?”
克夫这两个字是郝金枝的死穴,谁捅跟谁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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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金枝刷的站了起来,一把将身边鹌鹑一样的江宗宝揪在了手心里,咬牙切齿道:“道歉,不然姑奶奶我今晚就克死他。”
曹氏:“……”
江宗宝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哭丧个猴儿脸,“娘啊,你们不要再吵了,我就想安安生生的吃顿饭,这都不行吗?”
自从娶了郝金枝进门,婆媳两个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闹得家无宁日。
偏偏他又不敢休了这个丧门星,只能忍气吞声。
每当这个时候,江宗宝就特别怀念秦氏在的日子,秦氏多好啊,又勤快又孝顺,从来也不跟娘顶嘴……
“够了!”阎婆子猛地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是嫌家里还不够乱是不是?瘫的瘫病的病,蠢的蠢闹的闹,这个家还像个家吗?”
曹氏噤若寒蝉。
郝金枝把手里的男人往位子上一扔,闷头扒饭。
江宗宝实在吃不下去,“祖母,我回房睡觉去了。”
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孙子,阎婆子还是很宝贝的,于是缓和了脸色,“去吧,好生歇着,等过段时间祖母筹够了银子,带你去一趟凤阳府。”
凤阳府的名医多,不管怎么样,大房绝不能就此断了根!
饭后,曹氏跟郝金枝又为了谁洗碗拌了几句嘴,最后还是曹氏败下阵来,骂骂咧咧地去了灶屋。
洗好碗,又伺候丈夫江大伯擦身子换裤子,这才算是忙完了。
曹氏也懒得洗漱,倒头就睡,很快就传出了雷鸣般的呼噜声。
床底下,狗子慢慢爬了出来,立起身子往床上瞄了一眼。
曹氏睡得四仰八叉,躺在她身边的江大伯直挺挺的跟个活死人一样,只有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起来有点慎人。
狗子想了想,没理他。
而是十分利落地叼起床边凳子上的一个空碗,转身用爪子拉开了门栓,悄无声息地跑到了外面,把碗跟那包药都摆在地上。
然后撕开油纸包,将药粉尽数倒进了空碗里面,再抬起一只后腿,对准碗口。
哗啦啦,一碗热腾腾掺了料的回龙汤就制成了。
为免汤洒了,它干脆学人类那样直立行走,用两条前腿捧着那个碗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曹氏的房间。
放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