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催促道,“我是那种说谎的人么?”
齐孟辉一想也对,刘师父在竹木务之所以这么受尊重,除了他手艺好,更是因为他人品好。
而且如果刘师父真想查的话,秦家今日送人过来的事儿,根本也瞒不住。
想到这里,齐孟辉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经过全都说了,最后还强调道:“刘师父,东西真是我弄坏的,叶三哥根本不懂这些,他只是为了帮我才做了这个零件,希望能帮我蒙混过关的。”
刘师父却根本不关心这些,只追问道:“那他人呢?在秦府么?”
“啊?我也不知道……”齐孟辉被问蒙了。
“你说说你,你还知道什么啊你?”刘师父生气道,“真是该知道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齐孟辉突然灵光一闪道:“对了,我们分开之前,他跟我打听专攻小方脉的林氏医馆来着,好像是要去探望病人!”
“快,赶紧去找他!”刘师父立刻道,“把人找到赶紧带回来,我找他有事儿!”
齐孟辉不明所以,但此时也没有他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只能起身准备出去找叶老三。
但是才刚转身就被刘师父给叫住了。
“你不用自己去,叫人去便是,你过来把事儿再详细跟我说说。”
“啊?还说?所有的事儿我刚才都说了,真的没有半点儿隐瞒了。”齐孟辉哭丧着脸道。
“谁问你那些没用的东西了。”刘师父道,“你跟我详细说说他是怎么做的这个零件儿。”
一听刘师父问起这个,齐孟辉倒还真有不少话要说。
“那个叶三哥,奇怪得很。
“他看起来什么都不懂,连香炉都不认识,手法也看不出师承自哪一派。
“但是手艺是真不错,下刀稳准狠,还很细致……”
刘师父这次听得认真了许多,听齐孟辉讲完又问:“他一共做了多久?”
“也没多久吧,上午开始做了一个,结果午饭的时候,师兄去敲门叫我吃饭,他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给捅穿了。
“待师兄走后他就又重新开始做,这次手里就更有数了,简直可以说是大刀阔斧地干啊!
“做好之后我准备把香炉放回去,正好就在库房门口遇见您了。”
将作监一日三餐是有固定时辰的。
即便有时候忙着做东西顾不上去吃饭,也会有人将装着饭菜的食盒送到门口的。
所以刘师父只需在心里稍稍估算一下,就得出了叶老三做这东西花费的时间,竟然都不到,两个时辰。
更不要说他这才是做的第二遍。
“你确定这都是今天一天之内发生的事儿?”刘师父有些难以置信地追问。
“当然确定,叶三哥今天一早才头一次过来。”齐孟辉十分肯定地说。
刘师父搓搓手,隐隐有些兴奋。
他最近想做一个层层镂空的物件儿,但是自己又有些力有不逮,总是没办法完美地实现构想。
今天从齐孟辉手里拿过香炉送回库房之后,他便站在香炉前面发呆,目光无意识地在香炉上下打转儿。
谁成想这一下竟让他发现了问题。
虽说叶三哥的手艺已经十分精妙了,但刘师父毕竟是这个香炉的制作者,他对这个香炉了如指掌不说,对自己下刀的手法也是最为熟悉的。
刚发现问题的时候,刘师父也有过一瞬间的愤怒,想着肯定是齐孟辉搞的鬼。
但是当看清楚做工之后,他顿时不这么认为了,甚至连气都消了,只想着该怎么找到这个人,看他能不能帮自己做出想象中的效果。
小半个时辰之后,将作监的人终于将叶老三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