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检地司逞能,不让普通人插手阴祸呢?他们惯会如此……”
“也有这个可能。”上卿并没有直接驳回,继续道:“但我觉得不止如此。或许我们之前的计划并没有完全失败。本来的城防终究是被毁了一部分,麦时雨的替换剑术虽然神奇,恐怕也不是完美无缺吧?”
他身子前倾,穿过黎明的曦光遥遥看向城墙:“如果有所损毁,难道说只毁掉了那些守城器械吗?城墙上就没有破绽么?她刚刚随意砍杀巨兽,似乎是随机转嫁,平均得伤到每一头巨兽,但其实有一个方向的巨兽是最先被去除行动能力的,而且伤害尤其严重。她以为她掩饰的很好,用其他凶兽转移视线,但我还是发现了。她在护着某一段城墙,那说不定就是攻城的关键。”
上卿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殿下,笑道:“当然,也可能是她卖的破绽引我上钩。是真是假,还要试探一下。”
他双目越来越亮,前方的骷髅一个个拼接好了,再度爬起。
“让这些小骷髅去试探,如果真有破绽,那就一炮可定!”
在两人战车身后,有一门圆筒形的大炮,正在锃锃放光。
当剩下的六只凶兽全都倒下,麦时雨给了那只猿猴凶兽最后一击,为了感谢它砍起来格外容易,麦副使只削掉了它的脑袋,让它免受零碎之苦。
最后一只凶兽倒下,战场上的视野为之开阔,她一眼就看到了已经组装了大半的骷髅大军。在越发明亮的天际线上如丛林一般整齐。
她眯了眯眼,心感不妙。
正如藏在阵后的上卿从麦时雨的行动中感觉到了古怪,她也从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重整旗鼓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万余骷髅从新拼起,需要多少消耗?这么急着发起徒劳的冲锋,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不等她确认,大军再度开始冲阵。数千骷髅军分作六阵,往城墙处分别冲去。
倘若是寻常军队,战场上一时三刻间很难干脆利索的分兵调度,光传令就要传上一阵,更别说重整旗鼓,再振士气了,而这些骷髅却只是由一人心意随意调动,真正的如臂使指。
“落红杀阵——”
无数花瓣狂卷而去。
然而,战场终究太宽,骷髅冲阵太过分散,一片花瓣雨只能覆盖不到三分之一。而另外一大半战场,骷髅军已经冲了过去。
速度之快,不逊于精骑冲锋!
那些骷髅显然不是个个都经得起这样的速度的,有的跑得骨头散架,甚至脑袋都跑丢了,剩一个腔子也在奋勇冲锋,显然是背后那灵官拼命催促。
不好!
出于故意隐藏的心理,麦时雨的站位离着那段有问题的城墙是比较远的,生恐站近了惹人怀疑,此时却回援不及,顾此失彼。
在她急着赶过去的时候,那些骷髅的前锋已经来到护城河边,一个跟头栽了下去。紧接着,后面的骷髅也没有躲闪的意思,跟着一排排掉下河。这些骷髅能够冲锋就很好了,难道还能指望它们填河架浮桥吗?
哗啦啦,骷髅大军一刻不停的前进,前一个下去后一个跟上,毫不旋踵。
麦时雨先是一喜,紧接着骇然。
骷髅大军冲下去太多、太勐,连水流也来不及冲走,先头的部队还骸骨还在河水中飘着,被后面的骸骨压在上面,瞬间沉底,就像在水里投入沙包一样。白骨就这一层垒一层,一具压一具,在护城河上填筑了一道白骨堤坝。
如此不计生死,不计数量,再宽的护城河也拦不住。
而且,这不是一座堤桥,而是三座,每一路大军都能填筑一道堤坝,如果麦时雨离开了现在的战场,那就是六座。
六……
麦时雨陡然反应过来,不就是与六张神机弓相对吗?
这进攻不只是试城墙,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