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澄娘笑得跟个天真的孩子样,“我才不跟弟弟抢东西呢。”
何氏往她光洁的额头一点,娇斥道,“娘爱给你就给你,你弟弟可管不着。”
紫娟瞧着两母女亲近的模样,不由心生欢喜。
何氏忽然叹口气道,“老姑太太家的表少爷都到府里了。”
袁澄娘一听就知道说的是谁,不就是那个表少爷蒋欢成嘛,面上就没有什么好气,“娘提他做什么。”
何氏自然是不会想到年十四五的蒋欢成会娶她的女儿,就差那么多年纪,怎么轮不到轮她家的五娘,“记得要称表哥,别失礼于人前就行。”
有亲娘的叮嘱,袁澄娘就跟了底气一般,也就想大人大量地就放过蒋欢成一马,反正这辈子她是不会再凑到他面前,也不会叫老侯爷有机会将她嫁过去,“娘,澄娘晓得的。”
何氏欣慰地点点头。
还未入夜,忠勇侯府三爷袁克立便回来了。
三爷袁克立头一个便去老忠勇侯爷的书房,将此次行程都报予老忠勇侯爷听取,老忠勇侯爷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没听一会儿就打发三老爷出来。
三爷袁克立自老忠勇侯爷的书房走出来就到荣春堂向侯夫人请安。
侯夫人受过他的礼后便让他退下了。
三爷袁克立此时才有时间往三房赶,越到三房院子,他走得就越快,巴不得身上长双鸟的翅膀,好让他一下就飞到何氏的屋里,待得见到侯夫人身边的红莲侯在外间,他心下有些不喜。
他早在进侯府时就晓得何氏有身孕的事,心里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当着侯爷与侯夫人的面,他还能忍一回。回了何氏的屋里,刚想上前细细地问问何氏,见着六岁的女儿同何氏躺在一块儿,让他颇为讶异。 此时,两母女还睡着,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看向紫娟,“五娘如何了?”
三爷袁克立与老忠勇侯相像的并不多,到是遗传了他死去姨娘的好相貌居多,瞧着温文尔雅,身穿月白长衫,坐在那里,便自有一股子难言的气势。
他这一问,问得紫娟立时就低了头,没敢对上他的视线,“大夫说五娘恢复的很好,再吃几帖药就能好了。”
三爷袁克立曲起手指轻敲着桌面,眉头微微一皱又迅速地绽开,“你们太太今日里动了胎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着妻子与女儿在屋里睡着,三老爷就在外间问紫娟,面上瞧着有点严厉。
紫娟依旧低着头回话,“秦妈妈非说五姑娘是自己跳湖,夫人惊怒之下才动的胎气,侯夫人听闻之后大怒就处置了秦妈妈,并让红莲过来伺候五姑娘。”
当时的惊险之事,在她的嘴里,三言两语就说了个清楚。
三爷袁克立听完后,沉默了半晌,“将我带回来给五娘的东西都送到五娘屋里去。”
紫娟自是晓得这位三爷的作派,外出都时时不忘给五姑娘带点东西回来,就上回三爷外出并未没给五姑娘带回东西来,惹得五姑娘在侯夫人那边摔坏了些许东西,又让五姑娘禁足了一回。
袁澄娘听见外间的声音,先看了一眼身边的何氏,见何氏依旧睡着,没有半点声响,她就小心翼翼地将手指凑向何氏的鼻间,感觉到呼出的热气之时她才抽回了手。
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她趿着鞋子就往外间跑,并没有注意到何氏在她转过身去就睁开的眼睛,那双眼睛是疑惑的神色。
袁澄娘站在外间,就那么瞧着侯府的三爷袁克立,不再是她后来印象里形销骨立的模样,这会儿的侯府三爷身着月白长衫,颇有一副玉树临风之态,竟让她一时看傻了眼,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袁克立缓缓地回过神,见被掀开的门帘下,站着女童,女童的头发还短,梳着惹人怜爱的包包头,粉嫩的衣裙,衬得她跟花骨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