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你大舅舅自然是疼你的,有娘在呢。”
袁澄娘又不是真六岁,要是真六岁还真让何氏的话给含糊过去了,但她骨子里显然比何氏还年长,哪里听不出来何氏言语之间不经意透露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她娘何氏与大舅舅并不亲厚,她瞬间就想明白了,外祖母也就她娘一个嫡亲的女儿,那些舅舅们是庶子。
她像是听不懂般地点点头,“那女儿能跟着大舅舅去看外祖父与外祖母吗?”
何氏浅笑道,“待娘以后同你爹爹一块儿带你过去才好呢。”
袁澄娘知道了这是她娘不放心呢,可是她心里更着急,她记得当年大舅舅过来要她娘的嫁妆之时,外祖父与外祖母都已经过世了,且在今年,那会儿,她被关了起来,她娘缠绵病榻,如今她想起来必是她娘并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无意中落了胎,便一直就有了心病,以至于一病不起,而外祖父与外祖母的故去,更让她娘没有了活下去的半丝儿希望。
她越想小脸就板得越紧,小手紧紧地拉住何氏的手,“娘,你一定儿要好好的。”
她的严肃样到让何氏失笑出声,“娘这会儿不是好好儿的吗?”
袁澄娘摇摇头,“我要娘一辈子都好好儿的。”
何氏眼里一湿,点点头,“嗯,娘会好好儿的,会给你生个弟弟或是妹妹的,娘也要亲眼瞧着你出嫁呢,好不好?”
袁澄娘听着“出嫁”两字,一点羞涩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镇定地点点头,“娘可要记得今天的话,不许反悔的,娘,您不许反悔,也不许哄女儿的。”
就这么个娇娇的样儿,叫何氏心里头软的跟棉絮般一样,满腔的慈母心恨不得将部的爱都给了她,“好好好,傻孩子,娘难道还哄你不成?”
袁澄娘心想您到是不哄我,就是这侯府里那些个黑了心肝的人要害您,害了您后不就是让您哄了我嘛。
但她没说,把这些心事儿都压在心里,“娘,今儿个爹爹回来喝醉了,我听得路上有人在说去什么海上做什么的,有船、有船都给翻了,船都找不回来呢。”
何氏一愣,“这话儿你是哪里听说的?”
袁澄娘使劲地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记得呢,也就在回来的路上,女儿听见的,娘,做什么生意呢要去海上,海上还有人开店吗?您有没有见过?”
何氏心里头立即压了点事,面上还是耐心地说与袁澄娘听,“不是在海上做生意呢,是将咱们这里的东西卖到外边去,把那些稀罕的东西运回来卖呢,傻孩子,海上哪里有什么人开店呢,海上是大风大浪的,哪里有平地能开店。”
袁澄娘心知外祖父似乎是做生意被连累了,以至于外祖父一时之间受不了打击而亡,外祖母因伤心太过也跟着没了,而这个生意据说就是投了海外的生意,外祖父近几年根本不理事,将家业交由几个儿子打理,尤其是大儿子就是袁澄娘的大舅舅何其生为主。那一年她娘何氏去世,外祖家已经败落了,所以本就与她娘何氏没有多少兄妹之情的何其生就上门讨好嫁妆来了。
她将前后的事都厘得清清楚楚,总算在心里松口气,好奇地问起何氏,“那海上有风有浪的危险吗?”
何氏最清楚她父亲发迹是因着海上一来一往,海上的风险极大,她父亲有了一定的身家之后就便收手不沾这事,也定下家规,何家再也涉足此事。她摸摸女儿的手,“很危险,非常的危险,你外祖父有一次差点就回不来了,你外祖母抱着你娘我天天儿地去码头等,好在你外祖父还是回来了。”
“那么危险,为什么还要去?”袁澄娘十分好奇。
何氏叹口气,“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干。”
袁澄娘眼露疑惑地摇摇头,“娘,女儿听不懂。”生意人,便是这般。
何氏将心里头那隐隐的阴影给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