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里那是响当当的二爷,一出了忠勇侯府便只是个小小的户部主薄,自是个不起眼的人物,他更是晓得这将来的日子得怎么过,无非就是笼着他娘侯夫人,若真到了分家那一步,他还真是一大家子人呢。“娘呀,您就多疼疼儿子呗,儿子这文不成武不就的,就指着您呐。”
侯夫人觑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叫你跟着先生念书,你倒好半点儿都没念出来;找了个武师傅让你跟着学武,你更好,没学一天就喊累喊疼,都是你自个作的。”
袁二爷连忙说“是是是,娘您说的都是,我就这么个德性。可爹弄的烂事儿不比儿子少,他怎么能训儿子?那屋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儿子还是好的,都是正正经经的姨娘。”
侯夫人一听他提起西屋那事,就有些嫌弃,不过面上她还得替侯爷圆着点,“侯爷的事,也是你当儿子的能说得的?你管好你自个儿就成,你表妹差点没让你大嫂给埋汰了,就因着你带康明去那种地方,回去好好儿地跟你表妹说说,别让她跟你大嫂子闹起来,可省得?”
袁二爷有些不耐烦,“娘,她忒烦了些,成天就知道念叨些我不爱听的事儿,儿子在府里是一天都待不住,恨不得天天儿都往外头跑。”
侯夫人伸手拍打他的肩头,“浑说个什么劲!她还是你嫡嫡亲亲的表妹呢,你就算是给娘点面子,别让她面子上过不去。你屋里头那些个人,还不是她同意让他纳的,你还想怎么样?”
袁二爷突然间凑近侯夫人,笑得近乎谄媚,“娘,儿子手头有点紧。”
侯夫人皱紧了眉头,“上回不是才给你两百两银子,这么快就花完了?”
袁二爷做出一副可怜相,“娘,儿子这不是最近花销实在是有些大嘛,娘您就给儿子点银子,这不儿子都听说何家的人来了,必是有孝敬您的银子吧?您就好心儿地给儿子漏那么一点点也能叫儿子过得舒坦些。”
侯夫人虽然肉疼,还是再给了袁二爷两百两银子。给出银票时,她还叮嘱道“省着点花,别一下子就花完了。”
袁二爷拿了银子就走,还是哼着小调儿走的。
待得回到二房,袁二爷难得直接回了正房,见杨氏躺在软榻上,额间还贴着块湿帕子,他连忙挥手让屋里的陈妈妈都走出去,大赤赤地就坐在软榻边,视线往杨氏脸上一扫,“你家男人回来了,怎的都不起来?”
杨氏稍起身坐起,眼里亮晶晶的,一下子就像年轻了好几岁,“表哥,你怎的过来了?”
袁二爷最烦听见“表哥”两字,偏杨氏最爱这么叫他,好像她还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似的,他脸上略略闪过一丝不耐烦,到还是克制住了,“我怎的就不能来?不来你这边,难不成叫我去那几个姨娘那边?”
杨氏自然不乐意他去那几个姨娘屋里,抓着袁二爷的手,就告起状来,“表哥,你不在府里,我都快被大房的欺压死了,大嫂在姑母面前就说你的不是,我为你理论几句,还、还……”她说着就哭起来。
若是她年轻时,还真有几分梨花带杏雨的意思,可如今这脸上厚厚的粉,还压不住她的气色,哭起来真让袁二爷实在是没当年的心思,他还是按捺着性子,没将杨氏给推开。他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杨氏,“这银子你收着,都好好儿地收起来,别乱花。”
杨氏一见银票眼神就亮了,也不哭了,当下就用帕子擦眼泪,迅速地就将银票给收起来。待得她收好银票后,还问袁二爷道“表哥,你这银票哪里来的?是姑母给的?姑母就给了你这些?”
她一连三个问,问得袁二爷就不耐烦了。
他倏地站起来,“给你的就拿好,别问那许多。我出去了。”
杨氏还没来得及拦他,就见着他出去了。
顿时她软在榻里。
到是陈妈妈在外头听得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