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舅爷跟人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自有一套识人的本事,见袁三爷这般心里到掠过一丝嫌弃,侯府庶子,根本就扶不起来。是他面上笑得依旧乐呵,跟个弥乐佛一般儿,“妹夫是说的这事?”
他刚开口,脸上的笑意就收了起来,显得有些儿晦气,“妹夫不提那事了,不提了。”
袁三爷露出讶异之色,压低了声儿,“舅兄,那可是怎的?”
何大舅爷往后一靠,“实是风险太大,这会儿,都翻了船,我是再不敢弄船往海上走。妹夫你不知道如今往海上走的事,朝廷查得极严格。我原想着做最后一次,也让妹夫参点银子,好让妹夫给妹妹挣点脂粉钱。”
袁三爷当时就愣了,“缘何如此,不是走一回两回了,缘何会翻了船?”
何大舅爷并不指天骂地,反而冷静多了,“这海上的事难说,尤其风急浪高,船上运的货又太重,哪里经得起风浪,这不就翻了船,着实叫我心疼得慌。”
袁三爷晓得何大舅爷是个宽待他自己,严格待他人的主。他也跟着叹气,好像光明前途被弄断了一般,“我还想着是不是让舅兄借我些银子,好让我贴进去权当作是占个份,没想到这事儿都没成,船就翻了。如今到好了,我也不用厚着脸皮向舅兄借银子了……”
他这一说,让何大舅爷到是心思活络了起来,“昨儿个见着外甥女去清水庵,身边儿就伴着一姑娘,妹夫你都放心让她出来?”
袁三爷笑道“昨日里五娘原是去蒋表侄那边,因着路过清水庵,便想过去跟定方师太打个招呼,谁曾想还能碰得到舅兄您。她还高兴地跟我说非得把你请到她的马车里呢,她就这样子冒冒失失的性子,舅兄不会怪罪我们夫妻吧?”
何大舅爷被他的话一堵,自然也就没说什么,心想着果然袁五娘是从那边经过,并不是跟着他过去,想想也是她才六岁,又不是十六岁或者是二十六岁,要真那样子在那里等他,岂不是跟精怪一般了?
他也就松了心。
何大舅爷这边放了心,待袁三爷也就亲近起来,“听五娘说妹夫拜了傅冲傅先生为师,可有此事?”
袁三爷听着这话,颇有些不好意思,“这事儿五娘怎么到处说。”
到是何大舅爷两眼稍亮了些,“五娘那是同我亲厚呢,才告诉我,妹夫你也别怪五娘,她还是个小孩子家家呢。妹夫跟着傅冲傅先生,必是胸中有沟壑,我就等着妹夫给我那妹妹挣个诰命回来吧。也好让我们老何家有个面子。”
袁三爷亲自替何大舅爷斟茶,“万愿如舅兄所言。”
何大舅爷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来,悄悄儿地递给袁三爷,见他想要推辞,他当下就板起了脸,“妹夫这是同我见外呢,如今你在侯府里是个什么样子,我还能不明白?我爹常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别让着侯府里的人为着银子为难你们夫妻,可知道?”
袁三爷的手都有点儿颤抖,他接过银票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多谢舅兄,舅兄着实是我们夫妻的恩人。若来日袁某真有出人头地的一日,必不会忘记舅兄之恩。”
何大舅爷浅笑,心里头颇有些得意,不过是侯府里不上台面的庶子,任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用银子就能给轻易地打发掉。他拍拍袁三爷的肩膀,“妹夫可得好好儿地跟着傅冲傅先生学,想想五娘,罗娘,还有罗娘肚子里的孩子,你便是为着他们娘仨也得上点心,可晓得?”
袁三爷如何不知,差点要感激涕零,“舅兄说的是。
何大舅爷歇过之后便去了何家在京城的商行,袁三爷并没再跟着去,他亲自前往知书院,待得到知书院山脚下,他下了马,牵着马慢慢地往上走,传闻中的知书院,他还是头次过来,尽管离何氏的庄子挺近,远远地也能看得见半山腰的知书院,这真走近了,发现还是近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