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瞧着并不像是……”
他的话说得有点含蓄,并没有直白地说这年头勋贵之前都没落了。
到是蒋欢成并不介意,“帮我跟许先生说声,下午我出去一趟。”
胡习将笔洗放下,生怕将东西给磕破了,还将笔洗放在案上,“行,许先生那边我去说。”
蒋欢成便没有半分犹豫地出了知书院,下了山。
他有知书院的先生,还有另一位先生,那位先生如今被当今再重用了。
张先生,乃是当今潜邸时的先生,因得当今太子时不被先帝所喜,以至于张先生虽有心为朝廷效力,也最终被贬至西北,如今当今高坐庙堂之上,自是重启张先生。张先生,张庸良,字子安,人称张子安,尊称一声为“老张大人”。
被启用时,重入内阁,如今内阁首辅是颜正。
蒋欢成去张府时,见张府门外拦了许多人,他这一过去,奉上姓名,自有人引着他入府,一眼望这张府,极为简朴,透着一种清静,如入在西北小院一般。
他眼里微露出惊喜之色,跟着往前走,见着张先生负手立在院中,身着藏青色直裰,他走过去,见着先生比先前还要瘦些,却更显得精神十足,长揖到底,“学生见过先生。”
张子安回头看他,露出和善的笑意,“是欢成呀,今儿个没在书院?”
蒋欢成笑道“学生听闻先生重入内阁,自然是来向先生恭贺。”
张子安闻言却是微皱眉头,微叹口气,“如今却是多事之秋,圣上让为师彻查江南之事,恐会掀起官场……”
蒋欢成眼神一动,“先生是否觉着时机未到?”
张子安面露忧色,“圣上有意整治江南官场,只是老夫已年迈,恐是经不起了,怕是要有负圣上所托。”
蒋欢成听出这话里玄机,“莫非圣上想让先生……”
先生重入内阁,圣上便委以重托,这中间的深意足以让人正视,他也是琢磨出些门道来了,圣上那是想将先生当作一把锋利的刀,杀一杀江南官场,这刀一开刃,便有去无回,他实在是担心先生的将来。
张子安按住他的肩头,不让他将话说下去,“欢成,你是个明白人。”
张子安却是一笑,话锋一转道“欢成想不想去江南见识见识?”
蒋欢成心里一动,当下便应了下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学生当如是。”
张子安哈哈大笑,“老夫如今虽老,还有一腔热血在。”
他说着就拍拍蒋欢成的肩头,“好了,不说这些事了,进去喝一杯。”
蒋欢成自然跟着过去,即使张子安的年纪足以当他的祖父,但他的的确确是张子安的学生,却半点不显得有任何的怯场,甚至连半点强装都没有,他方方,即使当着官海浮沉多年的张子安,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宠辱不惊。
蒋欢成离开时,已经入夜,这京城的夜色格外的让人想起西北。
张子安便时常想起西北,当年被发配西北时,他确实是心灰意冷,如今他重回朝堂,已经是两鬃斑白,回了正房,见着跟他一块儿到西北的老妻,他微叹口气,“咱们都老了。”
张夫人精瘦,回到京城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换上锦衣华服,那些个颜色鲜艳的衣裳并不能撑起她的艰苦岁月,她依旧是朴素的,甚至是简俭的,她迎向张子安,“老爷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自然都老了,这在京城刚一安顿上来便有这么多事儿,妾身恐怕是清闲久了,竟然不太适应了。”
张子安闻言,面上一敛,却是透着一股子深沉之色,“如今多少双眼睛盯着老夫呢,这一回京,圣上便委与老夫重任,老夫还是辞了为好。”
张夫人亲自替张子安脱去外衫,“老爷在西北待久了,身子骨本就不好,这些个劳碌的事不妨就此先放着,待养好了身子再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