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袁三爷的消息,紫藤的心顿时稍稍地安了下来,似乎有了主心骨。她想着姑娘虽是平日里主意多,也将前三奶奶何氏留下的嫁妆打理的极好,可到底侯爷是长辈,朱姨太好歹也是侯爷的宠妾,要侯爷真要……
她自是觉得袁三爷这一来,能叫她们姑娘不那么死倔着了。
这边儿紫藤心安了些,袁澄娘到是不知道袁三爷都到了侯爷跟前,她慢悠悠地走着,尤其是进了西院后,更是叫婆子们将灯笼照了照那挖过茶花的几处地儿,坑坑洼洼的样儿,叫她特别的欢喜。
她这一来,就走得慢了些,惹得侯爷派过来的婆子有点儿急,“五姑娘,可快点走,侯爷还等着您呢。”
袁澄娘斜她一眼,将手里的手炉握得更紧,冬夜里有这样的手炉,真叫她觉得冬日似乎并不那么难捱,听得那婆子的话,她到是微微一笑,“要不,你先走,我过会儿就来。”
她这一笑,就算是昏暗的灯笼下,也能叫那婆子看傻了眼,人都五姑娘比故去的三奶奶何氏还要好看,这一看,还真是应了这句话。她心里头顿时一跳,便是年轻时的朱姨太也比不得这五姑娘,“五姑娘这话可折煞老婆子了,老婆子奉侯爷的话过来,自是要精心儿地与五姑娘一道儿回去回话。”
袁澄娘当下就冷了脸,笑意从她脸上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她从来就没笑过,“那你跟着,别我不爱听的话。”
那婆子身子一振,哪里还敢再多,反正这侯府祖孙之间的事,她一个当下饶,何必强出头?“多谢五姑娘,老婆子知了。”
袁澄娘到也没有真为难起婆子来,待得到了老侯爷的书房外,猛听得里面有声音,不单单是老侯爷的声音,还有一个更熟悉的声音。
她冷下的脸,这会儿又融化了,娇娇地喊了声,“爹爹——”
袁三爷听着女儿的声音,连忙看向外头,见着女儿系着披风,手里还拿着手炉,不由得道:“怎么这么冷的还不睡,还要过来给你祖父请安?”
他这句一就完全从性质就不一样了,袁澄娘是个反应快的姑娘,当下便朝忠勇侯一福礼,“五娘给祖父请安。”
瞧着她乖乖巧巧的模样,忠勇侯实是有些不能将那个在朱姨太嘴里跋扈的将茶花全都毁掉的袁五娘联系在一起,眉头微皱了起来,并不打个弯弯绕绕,直接地问道:“这西院的茶花可惹到你了?你竟然将满院的茶花都给婚毁了?”
他瞪了眼,以为年纪轻轻的姑娘会害怕。
袁澄娘到是眨巴眨巴了眼睛,真地看向他,“祖父,我没毁了茶花,我只是将茶花都卖了,卖的银子不也是全给朱姨太了嘛,这事儿朱姨太没同您?”
瞧她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到叫袁三爷心里捏了把冷汗,他到是护在女儿跟前,“父亲,这事您不必找五娘,只管算在我头上就校”
忠勇侯这些年到对袁三爷有些个另眼相看的意思,可到底也没有改变多少想法,见袁三护在女儿跟前,到叫他有些意外了,“找你算账?找你算什么账!你毁了你朱氏的茶花?”他冷哼一记,负手在身后,“我找的不是你,我找的是你女儿,你巴巴地从梧桐巷跑过来作甚?难不成还怕我吃了你女儿不成!”
袁三爷面对亲父的怒气,只得苦笑,“我到不怕父亲吃了五娘,我只是怕您罚得太重,叫五娘受不住。她一个没娘的孩子,我自是从就惯着,她再怎么样,都是我的女儿,我自是要加倍疼她。就算是她做了什么,也是不懂事的缘故,我带她回去好生地教教她便校”
这话听的忠勇侯真是怒火中烧,指着袁三爷,“你就这么教女儿?教成这德性!居然还敢犯到西院来?简直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这个侯府里,你们难道要闹翻了不成?”
袁三爷还是站在袁澄娘跟前,一步也不退让,“父亲,您点儿声,别把五娘给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