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秀才。刘秀才在他们眼里的分量可见一般。
蒋子沾叹口气道“连监察御史都不知此事,我这还未任上的人岂能让陛下相信这河南的旱情?怕是折子就算是到了京里,也恐怕到不得陛下的跟前。”
刘秀才一愣,他于河南这些当官的歪歪道道不懂,可对于朝廷的事还是了解过一些,陛下之下有内阁,折子通常过了内阁,内阁再呈到陛下面前,并非是陛下先看了折子,再将折子给内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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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地一愣,又恍然大悟道“难不成是有人压了河南递上的折子?”
蒋子沾到是道“这事儿不好,到底是河南一省都欺上瞒下,还是有京中官兵员将折子压下,此时都不好。我是初到河南,河南地界都未进得半步,竟然碰到官兵不思安抚百姓,竟驱赶起百姓来,简直都是些混账东西南。只我一人之言,恐是难叫京中之人深信,那么多人都只字不提,我一到了就提起河南民不聊生,百姓到处逃难,恐怕叫人攻讦。我虽不怕被人攻讦,只是怕做无用功,我一个人丢官事,就怕百姓依然受苦。”
刘秀才听到此处,连忙道“学生愿以性命担保河南之事确为真事,若有半点能活下去的希望,也不会逃了出来。都道人离乡贱,有哪个愿意背井离乡?我们实是过不下去了,才想着逃出来求个活路,可大人您也看到了,官爷们都得追上去驱赶着我们回去。将我们驱赶回去,官衙也不赈济百姓,许多人回去都是等着活活饿死……”
蒋子沾恨声道“竟有慈之事?”
刘秀才道“实是有此事,学生跟着村民一路逃过来,虽不是十室九荒,可再这样下去,恐怕整个河南一省都……”
他抹了抹眼泪,“大人,我愿去京城敲响登鼓……”
蒋子沾道“虽你有功名在身,敲那登闻鼓也得……”
刘秀才狠了狠心,“大人,您放心,学生知这事,还烦请大人留些粮食给学生那些乡亲,他们都是无辜百姓,眼见着就要出了河南地界,别处也定不会他们,他们无处可去,身上的粮食都吃完,还请大人开恩,给他们一条活路。”
蒋子沾看着他久久,对他一揖到底,“有我蒋某人在河南一日,定保你村乡民。”
刘秀才赶紧退开,不敢接受他的礼,“大人折煞学生了。”
蒋子沾神情肃然道“先生高义,为百姓陈情,蒋某我实是自愧不如。”
刘秀才道“大人不必自谦,将来的事还得大人着手。”
蒋子沾道“既是有官差驱赶,恐怕你一路去京城恐是不易,不如我让护卫送了你入京,有我的一点儿薄面,许是能让你进京少些波折。”
刘秀才大喜过望,“多谢大人。”
蒋子沾沉声道“你不必谢我,实是我谢你才是。”
刘秀才听着蒋子沾吩会下去,不光给他的乡亲送去粮食,就算是粮食不够,也给每户分了些细碎银子,估摸着也支撑些日子,他只盼着他这一去京城能让河南之事大白于下,不叫那些活活饿死的乡亲百姓们白白死了。
安排好这些后,果然有护卫送他们一行人上京。
蒋子沾回到马车里,就迎上袁澄娘颇有些思忖的眼神。
他坐在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陛下着人给我送了信,是河南有事。”
袁澄娘愕然,“并非是你要赶着进河南,而是陛下催你了?”
蒋子沾靠在垫子上,“陛下得了密折,这密折直达陛下跟前,才叫陛下知晓了河南之事,一知河南之事,陛下就使人去了告老还乡的朱大人家中,陛下的人才一到,那朱大人家竟被灭了满门。”
袁澄娘眼睛瞪大了些,“缘何?”
蒋子沾冷笑道“怕朱大人将河南的出来。”
袁澄娘忍不住道“满门全灭,一个活口都不留?”她的心里都倒抽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