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画,这明着是作画,画着画着不就两个人纠缠在一块儿嘛。你给添一笔,我再给画一笔,也顾不得这许多,院子里,谁也没敢偷看,都是离得远远儿地守着,别让人搅了县尊的兴致。
许巡检过去时就听了一耳的声音,叫他颇有些尴尬,站在院子里不由得咳了好几声。
张万年正玩得兴起,听着外头张万年的咳嗽声,将怀里娇软的人儿给放开,随意地披上一件衣裳,“进屋里去,我那舅兄过来了,恐怕是有事儿。”
“爷,您可赶紧来,我等着爷呢。”许姨娘有些不情愿,对着张万年抛了个媚眼,还是回了屋里,心里到是埋怨她那个兄长来的不是时候,这会儿,她正上下不得难受着呢。
张万年身上沾染了颜料,一点都不嫌弃这些颜料在身上,反而让人拉开院门,看向从外头走进来的许巡检,眼里没有多少热度,朝着许巡检大赤赤道“舅兄怎么就过来?这青白日的过来可是有事儿?”他懒洋洋的没有多少正经样子,话的时候还当着许巡检打了个呵欠。
许巡检早就习惯县尊的习性,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人,可娇贵着呢,凡事也有多讲究。他硬着头皮道“县尊,那蒋子沾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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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万年差点没坐住,“你甚么?”
许巡检再重复道“是要上任的布政使大人。”
张万年坐回去,试图装作没事人一样,“怎的,来了就来了,我还怕他不成?”
许巡检提醒道“县尊,上回去驱赶那些贱民时,正好与这位布政使大人碰了个正着。”
张万年好像现在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到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他不是把你都给放回来了,还能有什么事儿?他总领河南民生,要真处置你早就把你给处置了,你穷担心个什么劲儿?”
许巡检配合着笑了笑,可悬着的那个心根本没放下来,他躬着腰,“县尊,您要去迎他吗?”
张万年懒懒地伸了伸腰,“他是上官,哪里能不迎他去?万一治个本官怠慢之罪,本官可不吃消。”
许巡检这才松了口气,就怕这位大人没有成算。
蒋子沾的马车队停在原地未走,无端敦叫湖阳县这大街都窄了许多。
张万年是坐着轿子过去,待到了马车队跟前,他才下了轿子,对着马车队行了一礼,“下官拜见藩台大人,藩台大人路过湖阳,乃是张某的荣幸,也是湖阳百姓的荣幸。”
布政使,又称藩台。
蒋子沾坐在马车里,并不下车,摆足了藩台的架子“湖阳县不必多礼,且起来吧,我路过湖阳县,不知湖阳县能否让本官歇一歇?”
张万年自是忙不迭地应承了,“万年该死,大人请随下官去府衙。”他还以为这蒋子沾有多严苛呢,到底是听过当年江南盐案一事,蒋子沾与那范三处置的雷厉风行,大抵传言总有几分虚的。要是蒋子沾真如传言中一样,缘何不质问他县下巡检驱赶难民一事。
张万年的心安了下来,在前头坐着轿子,他嘴上催着轿夫快走,也不管这走得太快,他自己在轿子里坐的不太舒坦。都是科举出身,都是朝廷命官,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摆在那里,蒋子沾轻云直上,他呢,还窝在这么地方发霉,如今不光湖阳县、整个河南都陷入了粮荒郑
迎蒋子沾一行人进了县衙,张万年自是要招待蒋子沾一行人,待得这一行人安顿下来,他就亲自去蒋子沾面前,“藩台大人,今晚我备了些酒水,不知道大人可否赏光?”自打这一行人进了县衙,他就没见过蒋子沾的新婚妻子露过脸,他妻子不在身边,哪里能让姨娘陪着蒋夫人。
蒋子沾点头,“有劳了。”
张万年更是松了口气,想的是这会儿再不提,恐怕这位新上任的藩台大人很是识时务,怕是不会再把这事记在心里了,他一个县令,只能跟着上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