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自伺候在向颖身边,自是了解自家姑娘的性子,耳朵里也听出些别的意味来,她劝着道“我瞧着那蒋夫人素日里的样儿,明明在寺里,偏就个鲜艳的色儿,一点诚心都未得,半点庄重的样儿都没。”
向颖知道自己与那蒋夫人年岁相仿,每每看到隔壁蒋夫人明艳的模样,就让她有些看不上,“可这样的人,偏就能嫁得了蒋大人……”她幽幽道,只见过蒋子沾一面,就让
她的眼睛挪不开视线了,她虽未自己有这样的心思而难为情,可每每看着蒋夫人那态势,就让她觉得蒋夫人与蒋大饶婚事,必是有委屈了蒋大人。
蒋大人如何需要蒋夫人那种人为妻,蒋大人需要的是红袖添香,琴瑟合鸣。
她眼里微微亮了起来,吩咐着大丫鬟道“将我箱子里的首饰与衣物寻出来。”
大丫鬟自是寻起首饰与衣物来,向颖到底是向大饶女儿,这上山来自是带了许多衣裳上来,将每件儿衣裳拿出来,竟然没有一件能入得她的眼,这让向颖颇有些丧气。
她坐在临窗大炕上,狠了狠心,选了身月白色竹节纹袄,再配了条软银轻罗百合裙,又让丫鬟在发间插了支菊花折枝金簪,就问着屋里伺候着的人,“你们看,我这如何?”
丫鬟们自是奉承了一番,才令向颖稍稍好受了些,自觉有底气面对袁澄娘,待中午用过饭后,许是因着要去见袁澄娘,向颖午问的胃口稍好了些,但她也没吃多少,吃完饭后还用香汤漱了口,临时出门前,她又觉得唇色太淡,又往唇上细细地抹了些梅子色的口脂。她的唇色原就贴近梅子色,这一再上梅子色,就格外的贴合。
袁澄娘午时还真见了向颖,见着向颖这妆扮的样子,她到是没甚么,女子嘛,不爱年少的还是年老的,总免不了要收拾自己一番,不管是为了自己好看些,还是想让别人看着她好看些。
向颖近得袁澄娘跟前,自是要见礼,盈盈一福礼,“见过夫人。”
袁澄娘身边的紫藤连忙上前将人扶起,“姑娘莫多礼,还是起来吧。”
向颖未得到袁澄娘亲自过来扶,心里头就存了根刺一样,顺着紫藤的手势,她在一边站好,“女过来拜见夫人,不知有否打扰到夫人。”
她声音悦耳,听得就让人舒坦,袁澄娘都是两辈子的人了,向颖站在她跟前就是个姑娘,她扬着脸便是一笑,“要是真打扰到了,我就不叫你过来了。”
向颖陪着笑,“娘下山去了,临行时特特儿地吩咐于我,让我好好地陪着夫人。”
袁澄娘露出惊讶的表情,“向夫人下山了?怎的就下山了,并不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外面可有乱民,向夫人这么着就下去,岂不是要碰到那些乱民?”
向颖是拦不住向夫人,她虽也担心她娘出事,可想着她娘到底是身边有护着的人,那些个难民估计也不敢对家眷乱来,“我娘心里急,怕爹在城里会出事,就急着要回去。”
袁澄娘竟是双手合十,虔诚地道“盼向夫人平安。”
向颖自是又谢过袁澄娘的心意,“也不知道夫人在这山上平日里有什么消谴?”
袁澄娘笑着道“也没甚么消谴,向姑娘你可有甚么消谴?”
向颖低头道“也没甚么,只是会下得一手棋,棋艺到是不怎么精湛。”
袁澄娘到是来了兴致,“向姑娘会下棋?那敢情好,我们大爷刚教我了下棋,只是我一时半会还未融会贯通,也不知道向姑娘有没有兴致儿陪我下一盘棋?”
向颖一听,心里就跟装了明镜一样,克制着心里的喜意,面上装作淡然样的道“承蒙夫人不嫌弃,女愿陪夫人下一盘。”
向颖还以为要下赢了袁澄娘是极简单的事,可直到色暗了下来,她都没把一盘棋下完,不是因着两个人棋艺高超,而是因着袁澄娘耍赖,都落子无悔真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