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旧友顾风年到榻前一叙,可惜这二人都出了国,见不上面了。
苏顾二人听完了这个消息,大吃了一惊,嘱咐小约翰去景德镇苏府找苏夫人领他的酬劳,他二人则直奔两江总督郎廷极的府衙。
郎廷极可是苏无问的大恩人,当初被王汉和赵天葵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郎廷极时任江西巡抚,在景德镇督造瓷器,郎窑正是郎廷极一手创办的,若不是得到了郎廷极的收留,哪能有苏无问的今日。
两人快马加鞭,直奔郎大人府上,与门口的家奴知会了一声,家奴进去通禀,不一会儿便急匆匆跑了回来。
“郎大人请两位进去,这位是王管家。”
王管家向顾风年与苏无问道:“两位快随我来。郎大人性命垂危,等不了多久了。”
王管家领着两人到了病房门口。
顾风年轻轻地推开了门,与苏无问一道走了进去。
门在他二人身后又关上了。
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
两人走到了病榻跟前,屈腿半跪在郎大人的床侧。
顾风年轻轻地唤了一声:“郎大人。”
郎大人听到了动静,微微睁开了眼,一见到顾风年,高兴极了,想伸手去握他,可是手不听自己的使唤,使不上任何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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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年伸手一把握住了郎廷极颤颤抖抖的手。
“郎大人。”
“风年、风年,许久不见,你终于来了。”
这郎大人已经被病痛折磨得脱了相,瘦骨如柴。
“郎大人,是我来迟了。”
“没关系,不关你的事。风年,你怎么还叫我郎大人。”
顾风年张了张嘴,“郎大哥!”
郎廷极眼眶湿了:“苏小姐,你也来了。”
苏无问轻轻唤道:“郎大人。”
“我走之前还能再见到两位,此生足矣。”
顾风年的泪水唰地一下落了下来,苏无问也落了泪。
郎廷极没再说出第二个字,便与世长辞了。
顾风年心里一阵绞痛,大喊了一声:“郎大哥!”
可郎廷极已经不再有任何一点反应。
外头的奴仆们听到动静进来了,还有郎廷极的许多同僚、朋友和受过他恩惠的人,全都在屋外默默哀悼。
郎大人的葬礼办得很简朴,出殡的那一天,顾风年非常眼尖地看到队伍中有一个外国男子,是个法国男子,非常眼熟,好像曾在哪儿见过,可应该是有许久未见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他是谁。
顾风年皱着眉尽力思索着。
苏无问在一旁小声问他:“怎么了?”
顾风年压低了声音告诉她:“苏小姐,你看我们后头,后边有个外国男子。”
苏无问顺着他的眼目光看了一眼,但没放在心上。
来大清经商的外国男子可太多了,有个外国男子来参加郎廷极郎大人的葬礼,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顾风年压低了嗓音又告诉她:“我觉得此人非常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可是一时半会我想不起他是谁了。他以前应该是在景德镇住过。”
苏无问道:“怎么可能,景德镇是瓷器重地,西洋人士一概不得在景德镇过夜,他怎么可能会在景德镇住过呢?”
顾风年道:“对,就是那个人。苏小姐,他就是在景德镇住过的那个西洋人,他叫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苏无问脸色一变:“你该不会说他就是——”
顾风年点点头:“对,就是他。他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