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颂芝的话,夏至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她之前在蘅芜院伺候,虽然知道昭侧福晋规矩多,但没想到昭侧福晋竟小心到如此地步。
不过是丢了一根簪子而已,竟然还上报给了管事。
难怪刚才进门的时候,福晋直接开口问她,并没有问一旁的齐格格。
夏至是个聪明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被福晋选中,来年世兰的院子伺候。
福晋都如此开口了,便说明此事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夏至便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个头。
众人都以为夏至这是被颂芝的话吓到了,但年世兰却是十分清楚,福晋精心选的人不会这般无用。
若这么轻易就能被人拿住把柄,福晋不会放心她来蘅芜院伺候。
她这般怕是在拜自己真正的主子呢。
上一世年世兰和福晋斗了多次,说起对福晋的了解,她可能比胤禛还多。
果不其然,就当众人以为夏至会吐口,说出是谁指使她这么做的时候,她却是一头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夏至用足了力道,一看便是存了死志。
寝殿内顿时传来了一阵血腥味,众人都被这场景吓得一惊。
苏培盛看了一眼爷的神色,暗道不好,颂芝则是护在了年世兰的身前,唯恐再出现什么变故。
胤禛的脸色十分难看,本来所有事情的节点都在夏至身上,但偏偏一个不注意,便撞柱身亡了,怎么能让人不憋屈。
旁人觉得夏至忠心,但颂芝看向对方的眼神却十分厌恶。
明明是蘅芜院的奴才,偏做出这等吃里扒外的事情,如今还撞死在了她们主儿的面前,颂芝只觉得对方可恶至极。
夏至嘴里还剩了一口气,临死的时候还不忘为了她真正的主子做事。
年世兰看得清楚,夏至的最后一个眼神直勾勾的看向了一旁的齐月宾,临死的时候嘴角带了一丝笑意,仿佛在和齐月宾说,我没有出卖你。
年世兰都能看清,四爷、福晋自然也看的分明。
看着爷的神色越发难看,年世兰打心眼里替福晋默哀。
被夏至最后的眼神看的莫名其妙,齐月宾心中慌乱,此时却有些猜出福晋的意思了。
三阿哥被人如此算计,此事攀咬不在蘅芜院头上,福晋自然需要人给爷交差。
如今分明存了让她做替罪羊的想法。
但她和福晋密谋可不是为了给对方当替罪羊的。
齐月宾深知胤禛的性子,若谋害三阿哥之事真的由她背了锅,那她日后便不会得宠了。
而福晋还依旧是福晋。
想到这里,便破釜沉舟的开口说道。
“爷,妾身并不认识她。”
“妾身不过是一个格格,又不管后院,如何能在昭侧福晋的院子安排人手,妾身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齐月宾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此时就算得罪福晋,也不能得罪主子爷。
福晋纵使犯下大错,也是爷的福晋,是上了皇家玉牒的皇子亲眷,她不同,若没了爷的宠爱,她便什么都不是了。
听到齐月宾开口,年世兰的眼中总算闪过了一丝兴致,等了一晚上,总算听到了一句靠谱的话。
闻言,胤禛看了一眼底下跪着的齐月宾,目光幽幽。
夏至死了,他又不是眼盲,就齐月宾那点手段,怎么可能培养的出如此忠心不要性命的奴婢。
乌拉那拉家倒是有可能。
这般死了还要替自己主子开脱的性子,像极了宫里调教人的手笔,想到宫中的德妃,胤禛的气场更冷了几分。
“好了,折腾了一晚上,爷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