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辞躲的灵巧,水壶里是空的,扔在厚重的地毯上,也没碎裂。
奚挽玉明显是被气到了,她当他这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连句话都不讲?
“不是不想见本宫?”
颜辞捡起水壶放到桌上,小网子见到事情已成,立刻跟长垣出去,不打扰自家殿下的好事。
奚挽玉其实很想怼的干脆一点,但他居然该死的发现,他是有那么点期盼看到她的。
定是疯了。
“挽玉似乎很喜欢生气……气性大对身体不好,当心抵抗不住本宫给你下的软筋散。”
见他再度沉默,颜辞坐到了他的边上,单曲起一条腿,抵在下巴上面。
“倘若殿下真的担心奴,那就该撤掉药性。”
以他的功力,刚才那水壶丢出去应该是致命的利器。
可现实呢,他被药力磨着,连打碎都做不到。
“那不行,撤掉了药,挽玉就跑了。”
颜辞表示拒绝。
她都没有完全驯化他,突然一下子跑了,损失过大。
“殿下手段之高,奴要如何跑的了?”
奚挽玉手搭在桌面上,不经意从袖中露出来一截如玉般的皓腕,被余晖镀上一层柔和光晕。
颜辞的眼睛黏在上面就不拿下来了,心不在焉的敷衍:“挽玉是个聪明的,你若是想跑,本宫拦不住。”
是拦不住,还是不想拦?
奚挽玉没错过颜辞眼底的欲色,他转而换了个话题:“听闻殿下要选妃了?这是喜事,挽玉再次先行恭贺。”
“有什么好恭贺的。”
提到这个,颜辞的兴致就不是很高。
她恹恹的躺在椅子上,脖子朝下弯了个弧度:“只是外公找个借口往本宫身边塞人罢了。”
红伏天哪里是怕她盛行男风,随便一猜都知道,是红书媛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殿下这般受得恩宠,也要经历宫中弯绕吗?”
奚挽玉推了推盘子,里头装有几块月饼。
这是月夕过后常见的点心,节日虽然过了,可甜品还在。
颜辞捏了一块,并没有放入口中。
小巧的月饼上用模具雕刻着“阖家”二字,她细细转动点心,尤觉讽刺:“恩宠?倘若本宫不是父皇唯一的子嗣,这泼天的富贵,恐怕也落不到本宫头上。”
她背对着窗户,妖艳的脸被光隐的明明灭灭,只能大致看到模糊的五官,和那上扬着的红艳薄唇。
月饼在她手中转了好几圈,奚挽玉见她不吃,最终还是自己拿了过来,小小咬了一点。
“奴在蜀佑时,的确听过燕未皇族子嗣稀薄。”
“想来是殿下的父皇与母后极其恩爱,才会只有殿下一个孩子。”
他是试探,语气平淡到像是普通朋友在聊些家常。
燕未对这位太子的生平隐瞒极深,哪怕是他,也查不出什么东西,只撩撩几笔带过,诉说她的跋扈。
“是挺恩爱的。”
颜辞颔首。
“一位给丈夫下半身废掉再无生育能力,一位将妻子幽禁冷宫十年逼成了疯子,本宫也觉得他们甚是恩爱,是世间少有的般配佳人。”
从她身上看不出来伤心的影子,奚挽玉一时分不清她说这话时的心情。
“殿下恕罪,是奴僭越了。”
他形式化的安慰两句,见她仍旧平常,便借机继续问下去。
“虽然殿下父母不和,可您到底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
“殿下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
“高兴不起来。”
颜辞完全瘫在了椅子上,整个人懒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