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
我是无所谓,反正下午我要去县城了。
姑姑的日子并不好过,姑父染上赌博,有一分输三分,表哥表姐大学毕业后几乎不回来了。
她靠着山上的茶田维系着生活。
我念着姑姑对我小时候的照顾,动了恻隐之心,劝姑姑和姑父离婚,然后,我养她。
姑姑一个劲的摇头,说他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大伯母自从听到我不是沈总后,一扭头出去了。
姑姑又和我说了一会话,她拉着我看了看外面,小心翼翼说:“州州,我跟你说一件事。”
我很紧张,一边留意门外一边说:“姑,什么事你说?”
“你还记得当年你打人的事吗?”
我点点头,我还遇到那个被我打的人。
“你走后,我一直留意这事。后来,那个孩子从医院回来就傻了。不过,这事没人知道是你打的。你记住了,谁也别说,这事烂在心里。”
我惊愕不已,哪个傻子是被我打傻的?
我失神地盯着脚尖,傻子被一群孩子欺负,口水的样子浮现在我脑海里。
姑姑这么说,不可能是假的。
我心里怪怪的,当年我是恨的,恨不得杀了他的。
现在,我是有愧的,我毁掉了他的一生!
姑姑絮絮叨叨说些表哥表姐的事。
我闷闷的听着。
两人说了几个小时的话,姑姑起身说要回去,姑父要回来了。
我舍不得她,拉着他枯瘦的手不肯放。
放她出门时,我忽问:“姑,老屋一直是爷爷住的对吗?”
“是的,怎么了?”
“老屋旁边有一个菜窖,你知道吗?”
姑姑想了想,点点头:“那个还是我订婚的那一年挖的,怎么了州州?”
老屋一直是爷爷住,菜窖也是他们挖的,那里盒子也应该是爷爷的。
“姑姑认识吴宵吗?”
姑姑紧皱着眉头沉思好一会,摇摇头:“我们这里没有姓吴的,这人是谁啊?想买老屋?”
我也摇摇头。
姑姑是骑电瓶车来的,我把手机号给了她,让她随时打电话给我。
她说过两天是表哥会回来,让我去她家吃饭。
我看着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涩然。
这时,肚子咕噜叫起来,想起来中午我还没饭吃。
我直接去锅屋,冷灶冷锅,我找到早吃剩的花卷,一边吃花卷一边给王俊打电话。
王俊的电话还是关机,手机没电了?没电为什么不回来充电!
我看着手机黑屏,听着里面机械的女音。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刚刚真的是他给我发的微信吗?
如果不是他发的,是谁用他的手机发的,发完又立刻关机?
我当捞尸先生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