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我的脑袋昏沉一时想不起来,
“再砸一下?”
“别闹,他马上要到了,你去接他吧。”
“让我去接他?哼,龟奴儿怎么配让爷去接!”
“好,你不去,我去。”
随着声音消失,我的身体失去支撑瘫倒在地上。
我努力不让自己失去意识,一遍遍练习吐纳法,意识一点点回笼。
隐隐听到有人在唱歌,这一次不是女人,是男人。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歌声凄楚哀怨,似求而不复,又似曾经拥有又失去。
我隐约觉得这歌在哪里听过,只是此时无力去细想。
四周十分安静,连对讲机里的电流声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脑壳还疼,但是,意识十分清晰了。
我缓缓睁开眼,探照灯落在门口,照亮了院子。
透过护目镜,我看到院子当中站着一个男人,男身长身玉立,五官俊朗,身穿银白色的长袍,外套蓝色的马褂。
头上戴着白色的瓜皮帽,脑袋后面拖着一根长长的辫子。
男人扬头看着半空中,轻轻哼着小调。
我的脑袋转了几个弯,才把眼前的帅哥和烂脸的人联系在一起。
这或许是他身前的样子。
我不动声色地缓缓站起来,还好,匕首和雷木刀都在。
我放轻脚步,他能偷袭我,我也可以偷袭他。
离他越近,我越紧张,我没打算杀他,我是要逼问他,队长他们在哪里。
离他还有两步远,我举起雷木刀抵在他的后背,“别动,我手里用的是雷木刀,你敢动,我就敢让你魂飞魄散。”
男人不为所动,嘴里依旧哼着小调,只到小调哼完,他毫不在乎地转过身。
瞬间,他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衣服消失,皮肤迅速腐败,块块血肉脱落。
眼睛只剩两只黑窟窿,身体上凹凸不平,残留着撕咬的痕迹。
他抬起千疮百孔的手臂按住我的肩膀,裂开嘴,露出森森白牙,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说:“果他所说,你真没死,还不错。说,你叫什么名字,爷的手里没有无名鬼。”
他的手如有千斤重一般压着我的肩膀,我咬紧牙关,把雷木刀往前送了一寸,刺中他的身体。
他身体微躬,后退两步。
他没有眼睛,脸上肉残缺不全,我读不出他的表情,只凭着直觉,他似乎很意外。
我挺了挺脊背,模仿着他的口吻,“我的手里也没有无名鬼,说,你叫什么名字?不说,我只好叫你无目鬼了。”
无目鬼微怔,继而哈哈大笑,四周的湖水随着他大笑,震颤起来。
我当捞尸先生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