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这个认知比我不姓沈还要难受。

我的模糊记忆中，我爸对我妈特别的好，我妈对我爸也是很好的。

看着候洋离我越来越远，遮住了少有的自然光，我收回思绪，水下隐约看到鬼魂上来了。

我抬头看着井壁龟裂出来的裂缝，不等安全绳再降下来，把脚蹼脱掉，借助剔骨刀，顺着缝隙往上攀爬。

离开水面，摆脱水漩涡的吸力，心里踏实许多。

哗啦啦！

一块块碎石砸进水里。

攀爬之余，我的余光扫了一眼下面，心里暗自一惊，几米宽的绿色水面上飘着一颗又一颗的黑脑袋，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

像是莲蓬上的莲子，挨挨挤挤。

女鬼缓缓从他们中间钻出来，她的脑袋又装回脖子上，裂开嘴一笑，身体腾空向我扑了过来。

水面上鬼魂的脑袋跟着女鬼打转，赤红的眼睛望过来。

我很想爬快一点，然而，井壁上石块变得十分脆弱，手指随意扒拉一下，石头纷纷往下落。

不容易找到坚固的落脚点,越是急爬得越慢。

女鬼很快飘到我面前，她的脸色依旧青中带黑，红眼珠子快速转动，张开嘴露出黑牙。

我抢先问，“你说的沈向东是不是沈家村人？”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希望她说不是。

不管我是不是姓沈，我都不希望沈向东和不死鸟神教有关。

女鬼的嘴角裂到耳朵边，嘴里隐约有什么东西在动，“沈家的沈向东，你不知道吗！阿顺哥，我送给你的玉箫还在吗？”

我像壁虎一样趴在井壁上，想动手还真不容易，压下心底的不快，假装我就是吴安顺，转过头勉强扯动嘴角，“在，当然在。”

女鬼又向我靠近少许，她的脸离我的鼻子只有几公分，我可以看到她嘴巴里真有东西，“阿顺哥，我送给你的玉箫还在吗？”

我的尾椎骨一紧，强忍着呕心感，思索着同样的问题她为什么要问两遍？

难道是我说错了？

女鬼生前是女人，女人有多难缠我是知道的。

我答不是，不答也不是。

她紧紧地盯着我的嘴唇，在逼我回答，我可以肯定如果我回答错了，她会立刻杀了我。

我抬眼看她，心里极为不爽，吴安顺惹的情债却让我来还？！

玉箫很可能是女鬼送给吴安顺的定情物，而吴安顺......“不在了。”

女鬼瞳孔顿时一颤，伸出手掐住我的脖颈，面容狰狞，“我么喜欢你，听说你喜欢玉箫，我费尽心力从清风观里把玉箫偷给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玉箫扔掉，为什么不喜欢我，死，去死。”

我知道女鬼会对我不利，在她出手时，我也出手了。

我当捞尸先生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