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林青,相貌清秀,眼睛澄澈,不像其他矿奴般脏兮兮的样子,甚至略显白净,衣服也算整洁,看起来颇为顺眼。
九公子眼睛一亮,心中忽然一动,“今天不就是来挑选自己的随行家奴的吗?!这个孩子既然是老矿头的外孙,还是刚来的,底子也应该很干净,恰是陪同自己出行的合适人选。”
想到这里,蒣槐轻哼了一声,终于收起手掌。
褚大年也急忙放开抱着九公子的腿,连忙退到一旁。
九公子点点头,对褚大年说道:“既然是你的外孙,那就给你这个臭老头一个面子,饶过他这一次,我后天要出趟远门,需要有人随行,就算他一个吧!”
褚大年也是一愣,转而欣喜,见林青没有反应,故意瞪了林青一眼,假装训斥道:“臭小子,你还不赶紧谢过主子,能跟着九少爷是你的福分!”
林青心中那个恨,“老子要不是刚来这破地方水土不服,岂能让这坏小子如此欺负?”
不过想到老姐刚刚的嘱咐,一定要让这厮选自己,对方如此要求正好,只好假装被惊吓住,应了一个字儿。
“哦!”
九公子也不以为意,又看了看,本想再选两个,不过眼前都是一帮面黄肌瘦,衣服破破烂烂的矿奴,实在嫌弃到家,也就只有刚才那小子勉强看得过眼。
心想,有一个小厮帮着倒倒水,收拾一些腌臜活儿也就够了,自己也不指望像大公子、二公子那样吆五喝六,还带着婢女、保镖之类,也就作罢。
蒣槐对着林青吩咐一句,“你后天清晨一早,到蒣府大门外等候,一起出发!”
言语中没有任何商量或征求的意思,甚至都没问矿头,这小孩子算不算是这矿上的矿奴?
说完便独自御剑而去,好一副牛皮哄哄的高人做派。
等到这位九公子离去,林青心中自然明白,刚才是这位姓褚的大爷救了自己,连忙作揖感谢。
褚大年并未当着其他矿奴说什么,让他们继续在矿上干活,自己则带着林青返回自己的窝棚。
进入窝棚,里面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正在烧火做饭。
这位老者观察了一下外面没人,这才扭头严肃地问林青道。
“小子,你从哪里来的?怎会如此不小心?要招惹到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蒣家老爷,一不小心就没了小命儿!”
林青心思急转,自然不能说真名,这地方人生地不熟,实在不宜暴露任何信息,便胡扯了一个名号,说自己叫“陈阿蛮”,家住在一个山里,那边受了大旱,没有吃的,所以一个人出来逃难,饿晕了,不小心跑到这里来的。
其实褚大年是有些奇怪的,刚才的确这小孩子出现得有点蹊跷,若不是当时大家都在跪拜,低着头,否则都会心存怀疑了。
听到林青报出的出身,褚大年急忙问道:“莫非是平东山那边,你姓陈,是不是陈家村的?”
“我擦,这也能对上号。”
林青心中哑然,知道估计是对方想歪了。
鬼知道哪跟哪儿?您说是便是,解释多了自己也不知道该说啥。
这个世界自己还啥都不了解,除了那个蒣府,连一个地名都不知道。
林青故意摇摇头又点点头,结结巴巴地回复。
“我,我也不知道,从小住在小山村,家乡受灾,出来逃难,跟父母走散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家乡是哪里。”
老人心中一酸,居然留下两行热泪。
原来,褚老头所说的平东山是他女儿出嫁去的地方,因为大旱,饿死好多人,这窝棚里的小丫头正是他的外孙女,女儿一家大都饿死,就逃出这么一个丫头,居然独自走了好几十里山路来投奔自己这个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