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拂去肩膀上的草屑:“您呐……不必急着替陛下出手,也别谈什么为天下公,至于袁天罡,老臣看在您的面子上,这回就不罚他……”
“臣谢楚王殿下!谢窦公!”袁天罡可是了解窦师纶的,这位能就此事对他网开一面,已经很够意思了。
“这就完啦?”楚王殿下觉得自己……怎么说呢……好好地一顿大餐上上来,刚咂摸咂摸出点味儿,那大餐就撤下去了:“窦叔……你好歹给本王一个理由啊……”
“殿下,您知道为何那慧明还有法缘见到老夫给出的佛珠和玉牌后,便大惊失色吗?”窦师纶看着满眼委屈的楚王殿下,耐心向对方解释道:“您幼时差点夭折……老夫人在您病重之时,除了几乎衣不解带的照顾您,私底下她也立曾下过宏愿:愿散尽窦氏府库三成财物,换您痊愈。
后来,您大病初愈,老夫人便践行当初的承诺,拿出这笔足以买下一个关陇世家的财富,给佛门塑金象,向道门捐香炉,在大灾之年为天下百姓布施……不计成本平抑粮食布匹的价格,这笔钱,花了足足三年才花完。而老夫人此举的初衷,既是还愿,也是在为您积福啊……”
“……”这一刻,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表达楚王殿下内心的震惊与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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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突然就想起当初窦叔儿对自己说过的话:“皇祖母对自己的爱,超过这世间任何人……”
“祖母……祖母……”这一刻,远处青山,山外飞鹭,在楚王殿下眼中渐渐化作虚无,他好想再回到那个陇右的小花园,那时他年幼不晓事,身边更没有兄弟姊妹和父母,但他有祖母,他有这个世上,永远都待他最好的祖母……
“殿下……”袁天罡看着提剑茫然落泪的楚王殿下,突然神情低落地开口道:“当初……臣在太极殿被您教训过后,窦公传信给我那在终南修道的师祖,老人家快百岁了,得知此事后一路颠簸赶来长安,将臣一把摔在地上当蹴鞠一般踢了好久……最后师公才告诉臣,他乃窦氏老一辈的家臣,而臣也是从那时起……才正式加入窦氏家臣的行列……所以……”
这一刻,袁天罡亦是悲从中来:“臣虽然知道此时提这些不太合适,但臣的确是不值得殿下为臣做到这般地步……麻烦是臣挑起的,臣之后自会想办法自己承担……”
“呜呜呜……你闭嘴!”宇文擎这一刻思及待自己这一脉恩重如山的老夫人,极少落泪的他,此刻脸上涕泪横流。
窦师纶和姜去没说话,两人脸上虽是古井无波,但眼中偶尔流露出的痛苦情绪,却也难以掩藏。
“殿下……”此刻同样红着眼睛的王玄策,试图劝慰家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纵然往日能言善辩,此时此刻却也如鲠在喉。
“袁天罡。”许久之后,虽然楚王殿下的声音还带着哽咽,但任谁都听得出他正在试图恢复平静。
“臣在!”袁天罡觉得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总该为楚王殿下赴汤蹈火一回,所以他的语气格外坚定。
“下次你再想砍人的时候……”楚王殿下转过身,向自己的家臣们展示他那还流淌着眼泪,顺带冒鼻涕泡的帅气脸庞:“能不能先踩好点?若事有不逮,能不能记得先摇人?!我皇祖母的家臣再怎么拉胯,那也不能丢她老人家的脸!你明白吗?!”
“啊?!”袁天罡愣住了,不,这一刻除了他之外,在场的其他楚王家臣们几乎也都被家主的神奇脑回路硬控了好一阵。
直到窦师纶率先反应过来,他望着不打算让袁天罡有心理包袱的楚王殿下,语气幽幽道:“袁天罡,殿下问你话呢!”
“殿下,臣明……明白了……”听闻此言的袁天罡连忙点头,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瞥到窦公那开始握拳活动的手腕了……
“既如